现在是凌晨5点,天还很黑,我趴在飘窗上看着窗外,凌晨的城市静悄悄,马路上很少的车辆经过,现在室外应该快零度了,一不小心又是一个冬天。心理学家说,冬天是抑郁症的高发期,我想应该是的,我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下楼了,我可能会在第三年的冬天抑郁而死。
这是我独自一人过的第三个冬天,这个城市只有两个季节,夏天,冬天,冬天比夏天感觉更漫长,那是因为冬天更难捱,连绵的阴雨天,潮湿,阴冷,冷清,寂静,一个人在家里连电视也不会开,电脑更是被丢在角落,都太吵了,我需要安静,甚至是可怕的寂静,冬日的阳光也不是特别招人喜欢,因为它们总是来得很晚,走的却很快,所以我也总是拉上厚厚的窗帘。
夜晚我躺在床上,猫咪趴在枕头旁边,它看着我,我问它想不想出去走走,它喵了一下,别过脸去,我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外面的风呼呼地刮着,我知道可能有人因此被刮跑了帽子。肚子咕咕地叫着,冰箱很空很空了,比心还要空似的。我坐起来坐在床边,哼小时候妈妈哼过的歌谣,猫咪爬过来,趴在我腿上,我晃着双脚,身体有节奏地慢慢摇晃,猫咪睡着了,它的鼾声很轻很轻,它梦到什么了么?我轻轻地抚摸它的毛,很柔软,很舒服,像我的第一个毛绒娃娃,给人以安全感,我想抱紧它,又怕惊醒它,所以就还是那么轻轻地抚摸着它,祝它有一个甜美的梦啊。
冬天的深夜很冷,我的脚被冻得冰凉,我不得不抱下猫咪,爬进被窝,突然想起春节快要来了,好想去广场看烟火,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我梦到自己一个人在河边放烟火,烟火倒映在河水里,璀璨的像一朵朵盛开的金色睡莲,我蹲下来,趴下来,慢慢爬到河边,想要爬到河里,想要和那烟火融为一体,谁知手一碰水就被惊醒了,烟火不见了,有光透过窗帘厚厚的布,我知道这个冬天又迎来了它新的一天,而于我只不过是昨天,或者前天,或者是大前年的某一天,毫无新意。
我最怕手机有电话进来,即便是家人打来的,我经常先挂掉,然后立马发信息过去:“有事?”。好在大部分时刻都没有紧急的事,都是问我好不好,我都说好。家人里最怕接到的是妈妈的电话,妈妈说话总是很急,总是问很多我的事,接她的电话总是让我很恐慌,所以多半不接。
我把大部分衣服都捐掉了,有的扔掉了,只留了几件换洗的和保暖的,阳台的花花草草全都枯死了,枯的连叶子都不见了,只有柜子里的书,它们静静地待在那,仿佛有一个世纪了,只是还不及这个冬天漫长,我进空间看到小蕊的留言,她去西藏了,拍了好多照片,问,为什么一直没有我的消息。屏幕的亮度已经调到最低了,可我还是觉得刺眼,合上电脑,我才想起来要给猫咪买粮食了,可又懒得再打开,突然想去楼下的超市给它买,随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了,我退回到卧室,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哭了一场,这是三年来我最有效的释放方式。
冰箱里的速冻饺子又吃完了,终于下雪了,我想每年的冬天都要下几场雪的,几场雪过后冬天才会过去,我趴在阳台的窗户上,看雪花纷纷的落下,那么那么的轻盈,它们就像是在窗户上了轻轻地落了一下脚,又轻轻地离开了,没带走一片尘埃,有的停在了窗户上,原来它们真的有着像教科书上说的那样形状,好神奇。
我抱起猫咪,对它说,你看,下雪了,它看着我,喵了一下,这次它没有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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