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每期两月便有一次的“人”“妖”两族之间的来往贸易,都是由那“巡妖司”大人亲自前来管理这两族事物,协管贸易的。而今,也恰恰正是那两月之时,众人之所以未曾远去,便都是在等那“巡妖司”来罢了。只是这“巡妖司”常常不守时日,这让众人有苦始终无处说去,便也只得无奈地在此处等着,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但玉门关外是大唐军事重地,按律不能进行商贸交易,所以众人便也只得停马放担,立在一旁,一时间竟也不知该是要说些什么...
“巡妖司”,这是中原列国与那妖国列邦互通有无相互之间为协调纠纷处理事物而特别设立的一项职务,其主要负责“人”“妖”两族之间包括“外交”、“贸易”等各项“两族”事物。
这本是“妖族”所特有的职务,其全称是“妖界巡检司”,其前身主要是负责“妖界”各族的六部监管事宜,直接由“妖王”全权受理,不受其它任何机构管控,是“妖国”除“妖王”之外权位不高但震慑力却是最为在上的职务。
虽“妖国”、“妖界”、“妖族”都指代“妖族”,但族有分细,国有列邦,所也只是个统称罢了。也正因此,所以“巡妖司”的地位在“妖界”之中才显得更为地高不可下。
也因为它的地位之高大、震慑力之强悍,影响着“妖国”各方势力相互之间的平衡发展。后来“妖国”经过再三的权衡制定,它便只是一个单纯地只负责“监管、实察”的机构了。
但也因为它的奉公执法,从而广受“妖界”各族所爱戴,以至于后来“妖国”分崩瓦裂之后,诸邦不睦但却仍服它所管制。所以,这《人妖之书》便也是由“巡妖司”出面代为“妖国”所签署的。
虽然“妖族”不擅于生产,但这并不意味着“妖族”就不曾有如何繁盛的贸易价值。
“妖国”所占之地虽有些四分五裂,与“人族”国邦所差次交错,但都是些“土地肥沃、自然资源极其茂盛”之地,若不是此,也就不会有人类几百年前那几乎导致“妖族”全族覆灭,至今却还仍是觊觎不休的缘故了。
“人族”有着自己所特有的“绫罗绸缎”、“茶瓷织物”;而“妖族”显然更是有着自己的特殊认知和规划,它们因为不愿过度伤害这“天地之气、日月精华”的茂盛之地,而又也须与“人族”互通有无。两两相互权衡之下,于是便“顺理成章”地开建了这“巡妖”之务。
至于“人”“妖”两族,又有多少子民会去服从这项“制度”,这便又是另当别论了。不过,却也因为这一项“制度”,使得“人”“妖”各国都彼此“欣欣向荣”、“相安无事”起来。
这,或许可以说是“两族”的统治阶级都有了“互惠共利”的认识所致吧。
毕竟,“平等”,有时候真的是要建立在“拳头”、“资源”和“能力”相互之间所等同的前提条件下才是能够真真正正地所“平等共利”的。
而这“巡妖司”,也本是“人”“妖”两族各派一人共同担职。而此时,却显然只是一“人”,或者说,是一“妖”罢了...
......
城门的百丈之外,依旧还坐在那地面之上的猴子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这一片苍茫之地,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却又无人知晓他到底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缓缓解下了包袱,从里面掏出个桃子来擦了擦便细细碎碎地咀嚼着,也不再多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
城门下,所有士卒同样眺目远望,似乎也都是在等待着什么...
“你说大将军为何要给他那么大的面子?!居然还许他在城中与大将军同住一座府宅。”
那高个身畔的那名士卒终于有些按捺不住性子,喃喃说道。
“听说大将军先前与他浴血奋战而过,后来却在战场之上结下了生死至交,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先前的高个士卒望着那苍茫之外,轻声说道。
“也是,若不是如此,大将军又怎会将那‘巡妖司’之职全权交给他一人处理,若不是知晓大将军的为人底细,若是被朝廷之中那些奸臣宦党见了,恐怕是直接便给大将军定了个‘行刑入狱’的‘通敌之罪’了吧,唉...”
那士卒也望着眼前那苍茫之外,轻叹了一声喃喃说道。
“‘通敌之罪’?!呵呵!若不是有大将军在此处镇守着边关,若让他们前来,即便是有那一纸《人妖之书》,他们又能安稳坐得住这边关?!”
那高个听到“通敌”四字,哼了哼鼻头,满脸不屑地说道。
“‘天高皇帝远’,又有几人能知晓这塞外的风呢?!”
那士卒看着这茫茫的塞外和这背后的长城,也不禁感慨道。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那一轮金乌烈日,复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然后看了看那高个士卒,似有些嫉妒,又有些讥讽道:
“话说,你每两月也能得到那‘巡妖司’的好酒,是不是也应该叛个‘通敌之罪’呢?!啊?!哈哈!”
“你这宋职,白费了俺的好酒,这兄弟,算是没得做了!”
那高个瞥了他一眼,语气变得正色了几分,却又望向那一片苍茫,似是生气道。
“玩笑话!玩笑话!莫当真!莫当真!那酒,哥哥你可别忘了多给我几口啊!”
那士卒看着他满脸陪笑道,只是身姿却依旧站得笔直,眼神在眼前的那高个和那苍茫之地徘徊。
“一个月的口粮!”
那高个只是轻轻瞥了瞥他,复又望向那苍茫之外,满脸地正色道。
“这,...”
那士卒看着那高个,有所犹豫地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两月!”
那高个“坐地起价”,头也不回地说道。
“别介啊!哥哥!这酒一月口粮行不?!”
那士卒犹豫了片刻,终于腆着脸恳求道。
“这酒,可是那塞外的‘妖族’才有,这长城内外,可都是提着葫芦也买不到的!”
那高个只是轻轻瞥了瞥他,双眼仍是望向塞外,语气之中却又不无得意起来。
“这,得!得!得!不就是一壶‘妖酒’嘛!不就是少了些火候吗?!喝啥酒不是喝呢!你小子不就是‘人前显贵’,见了那‘妖兵’还不是摇尾乞怜的!”
那士卒终于不再求他,挥了挥手,一副满不在意却又有些讥讽地说道。
“谁会服那两只妖兵的管制,若不是仗着大将军的关系,俺们早就将他大卸八块,砸锅下菜了。说实话,在这边漠之地,却又无以为猎的地方,若不是大将军下了那一纸通告,俺还真想尝尝那成了妖的野肉是否真的会和那山中的野兽有所不同。听说那成了精的狐狸,在床上的姿色更是妩媚动人,销魂得很哩!”
那高个瞥了瞥他的讥讽,然后有些感慨那“野肉”与“妖肉”之间的不同,但说到那“成了精的狐狸”时,他的眼神之中闪烁着一道金光,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
“你就不怕被那狐狸精吸了魂魄去,未曾死在战场,却倒在了那床榻之上啊?!哈哈哈哈!”
那士卒瞥了瞥他,听到此处,却又越发地玩味起来了。
“想俺这糙老爷们,常年在这边关塞外,又不是那英勇善战的将军、降妖除魔的异士。又是常年在外,家中荒芜,高堂早去,为服兵役,却又无法还乡。如今即便是回去了,又能做得了什么呢?!这边疆塞外这本就不多的饷银,怕是回去了就是连一房媳妇儿也都讨不起吧?!那还不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做一回那难得的‘快活神仙’呢!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那高个没有理他,双眼望向塞外,像是在回味又像是盼望着什么。说到“家中荒芜,高堂早去”之时言语不禁有些哽咽;但说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时,言语反倒又快活了几分起来。只是他语气始终有些复杂,双眸望向塞外,也分不清是喜还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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