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笑笑恋爱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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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静敏知道，她所言非所想。这只是她的权宜之计，让笑笑的心先安定下来。
笑笑这孩子冰雪聪明，定看出她的心思，想到这里，她的脸微微发烧。目前，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能先稳住阵脚。
中午，静敏拨通笑笑班主任的电话：“喂，王老师您好！我是笑笑的家长，想和您聊一下笑笑的情况。”
电话那头，王老师沉默一会：”笑笑妈妈，笑笑最近的情况您都知道了吧？”
静敏顿了顿，原来班主任清楚的，为什么不和家长沟通一下，静敏心里有些不快。
班主任接着说：“笑笑妈妈，我发现笑笑和班里男生相互喜欢，有一段时间了。上课时，我让笑笑上讲台做题。从她离开坐位起，那男生目光一直追随着，一刻都不离开。”
静敏急急地问：“王老师，您教那么多学生了，有经验。笑笑这种情况，怎么办呢？”
王老师安慰：“笑笑妈妈，您也别太着急上火了。我分别找他们谈过了，厉害关系也给他们讲清楚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影响考试成绩。若考试排名下降了，一定要请家长的！”
“青春期孩子敏感，脆弱，逆反心里强。建议家长冷处理，多疏导，千万不能言语过激。她这几周成绩一直挺稳定的，这也是我没有告诉您，笑笑早恋的原因。”
“笑笑妈妈，您把笑笑教育那么好，美丽大方、成绩优秀，也难怪男孩子喜欢。”电话里传来王老师幽默笑声，静敏紧绷神经稍稍松了下来。
“谢谢王老师，笑笑让您费心了。”静敏从心底感激王老师。
静敏庆幸自己克制，自己情急下做法，竟然和王老师不谋而合了。阳光下，静敏脚步仿佛也没那么沉了。
2
周末，笑笑回来了。几天时间，她的小脸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一向活泼的孩子，安静像一个影子。她眼神闪烁，自顾埋头扒拉碗里的饭，不和静敏说一句话。
静敏夹了几块红烧排骨，放进笑笑碗里。正准备夹青菜给她，被笑笑拦住了。她淡淡说了句：“妈，我自己来。”
饭后，静敏叫住准备写作业的笑笑：“笑笑，都学了一周了。走，跟妈去公园转转，换换脑子。”
静敏和笑笑一前一后走着。路上遇见静敏的同事小吴，看着笑笑老远就打招呼：“这不是静敏家小能豆笑笑吗？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个头都超过你妈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你妈年轻时的样子。”
笑笑脸红了，急促喊一声：“阿姨好！”，便不再言语。
静敏随意挽住笑笑的胳膊，笑笑怔了一下，似乎想抽出胳膊，却被静敏挽得更紧了。
公园里，没白天的喧闹。月亮升起来了，湖边几丛铁梗海棠，被夜色拥抱着，多了几分温情的美。
笑笑轻轻掐一朵海棠放在掌心，对静敏说：妈，小时候我们来公园，爸爸忙着给我照相，您是爱教我背诗。”
笑笑似乎放松不少，轻轻吟着金代诗人元好问的诗：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
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静敏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的笑笑已是大丫头了。马上就要上大学了。”
笑笑沉默良久，把头靠在静敏肩上：“妈，我跟您讲讲我和他的一些事情吧。”
3
“妈，你知道高三的学生有多孤独吗？每个人都在拼，除了饿了吃饭，困了睡觉，剩下所有的时间，都泡在教室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麻木得像个学习机器。”
“你记得悠悠吗？我班的第一名，她现在神经衰弱，靠安眠药夜里才能睡几个小时。”笑笑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天你见到男孩叫徐彬，是我的同桌。圣诞节时，他包了两个萍果，一个给英语老师，一个悄悄塞给我。他傻乎乎，笑眯眯的样子，打动了我。”
笑笑握紧静敏的手：“像是一个人在冰冷的水里游了很久，突然看到一束光，我的世界一点点温暖、明亮起来了。”
“你不学习的时候，有人监督你；你不吃饭时，有人问你饿不饿；你不开心时，有人开导你；你趴在桌子睡醒时，有人把一杯热热的水放在面前。”笑笑动情地说着。
“是我主动追他的！很多事不像你们大人想得那么复杂，就是单纯的喜欢。我们班就有二十多个人谈恋爱。前十名就有3个。同学们也不觉得惊讶或排斥，感觉挺美好的。”
静敏惊到了：“那么多呀，现在的孩子和我们那时太不一样了。”
“妈，你也有十八岁，那时没有喜欢过男孩子吗？”笑笑突然问道。
静敏有点不好意思：“有啊，只是偷偷在心里喜欢……”
“妈，你一定懂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好！我更爱自己了，更爱这个世界了。天，在我的眼里更蓝了，眼前的一切都像镶了金边，空气里都是花香的味道。”笑笑的眼里映着有月亮和星星，好美！
“那天，我和徐彬在一起，被您撞见，我一下子懵了！课后叫了我的几个好朋友，商量对策。看到你发来的信息，我的心颤了一下。我知道您不会从心底认同这件事，能这样说，肯定是心疼我。当时哭了好久，心里又感动，又内疚！妈，放心好了。我绝不不耽误学习，也会注意交往分寸的。”笑笑有点激动，微微喘息着。
静敏伸出手来，轻轻揽着笑笑的肩：“笑笑，你一直都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的骄傲。听你讲这么多，真的觉得我的笑笑长大了。”
月亮升起来了，夜色嫣然。静敏和笑笑相互依偎着，走向回家的路。
几个月后，笑笑如愿收到北方某重点大学通知书，徐彬考上家乡一所211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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