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提既是这个国家的名字也是它的首都名字。首都吉布提位于亚丁湾西岸,是一个沿海城市。吃饱喝足之后,我决定去海边看看。
走着走着,有个瘦瘦的年轻人叫住了我,像熟人一样地跟我握手。他自称是我的旅店的一个伙计,不过我并不确定。当时我饥饿困顿,神情恍惚,连带我去房间的前台经理的面孔也不记得。
他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去海边。他说他刚下班,正准备回家,顺便带我过去。他看起来确实认识我,一举一动都很真诚,我真的就觉得他是旅店的伙计了。我想旅店的伙计应该不会骗我,于是就跟着他走。
他说有个中国人在附近开了一家店,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听说有中国人,心中欢喜,觉得那个中国人有可能帮到我,因为我身上的现金所剩不多,兴许可以向他借一些现钱,再通过银行转账的方式给他。心里这么一想,我就答应跟着他走。
他带着我进了一栋大楼的第三层。刚到门口,就有两个黑色皮肤的女人尖声地冲我叫“Japanese,Japanese!”好性感!不过他没有停下,继续带着我走进客厅。客厅里有两张长沙发、两张短沙发,中间放着一个茶几。站在客厅里能够看到不远处的大海。
突然间,一群女人兴奋地围拢过来,争着问我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我说我是中国人。她们“哇哇”了几声,说非常喜欢中国人。两个女人把我拉到靠墙的长沙发上,一左一右坐在我旁边。其余女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围在我周围,形成了一个扇面。我以为她们是因为很少见到东方人才会如此兴奋,就像从来没见过大熊猫的人走进动物园里会盯着那团毛茸茸的黑白怪物仔细端详一样。我以为这个中国老板只是在这里开了一家按摩店而已。
我问中国老板在那里,带我来的那个年轻人说老板正在睡觉,让我等一等。
女人们同我聊起天来。她们的皮肤虽然都是深颜色,但是深浅不一,我问她们都是哪里人。她们挨个地回答吉布提人、埃塞俄比亚人、也门人。有个女人从客厅的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问我喝不喝。我没想太多,以为这只是一种待客之礼。我谢过她,让她给我一点白水就行了,但她给了我一瓶一升容量的矿泉水。接着,她又开了五六瓶啤酒,几个女人拿着就喝了起来。
我想,既然老板在睡觉,就不打扰他了。于是,我对带我来的年轻人说我一会儿就走。他则让我再等一等,假模假样地去探听一番回来,告诉我老板很快就会过来。
坐在我左边女人和我说话最多,她很漂亮,肤色最浅,腰肢如柳条一般,看起来很柔弱。右边的女人问我要不要做马杀鸡,边说边在我的脖子上抚摸和揉捏起来。这时,我怀疑这里就是那种地方了。
坐在我对面的一个丰满妖娆的女人让我把目光看向她,然后左手握出一个酒杯的形状,右手的食指往酒杯里来回抽动。她问我要不要这样的服务。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女人们笑出声来。我确定这里就是那种地方了。
单纯无知如我,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要赶紧离开。
我站起身,对她们说我要离开了。带我来的那个男人见劝我不住,让我把酒水钱付了。总共一万吉布提法郎。
“凭什么付那么多?!”我质问他。
这时那个开啤酒的女人让我付六千法郎就行了,因为总共开了六瓶。
“我只喝了矿泉水,为什么要付啤酒的钱。”我问道。
“因为是你让开的。”她说。
“我啥时候说过?”
我陷入了同她们的争吵之中,麻烦是避免不了的了。有个年长的女人让我无论如何要把六千法郎付了。她应该就是老鸨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中国老板,这只是骗我进来的幌子。
“我只付我那瓶矿泉水的钱。”我对老鸨说。
“这些女人陪你喝酒,你也要付她们的钱。”老鸨说。
“为什么他不付?”我指着那个把我骗进窑子的男人。
“他是带你来的,他是你朋友。”老鸨说。
“他不是我朋友!他骗了我,他带我来是见中国人的!”我激动地说。
虽然我很愤怒,但并没有丧失理智,为了尽快脱身,我把国际学生证拿出来给她们看,试图让她们明白作为一个“学生”,我是不可能逛窑子的。
“这样,你付三千好了,你的矿泉水、你左边的女人的啤酒,你朋友的啤酒。”老鸨说。
我对老鸨依旧称呼那个男人是“我的朋友”耿耿于怀,非常生气,不自觉提高了嗓音对她说:“我只付矿泉水的钱和陪我的女人的钱,那个男人的钱无论如何我不付。”我表现得很坚决。眼前的情势,如果我不给钱,无论如何是无法脱身的。
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围攻”起我来,虽然我心里并没有恐慌,但还是担心她们会动用“武力”。我当时虽然表现得很镇静,并没有乱了分寸,但事后每每想起此事,还是觉得无比后怕。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花花世界”,没有意识到藏在暗处的诸多危险,即使这里没有“维持秩序”的打手,假若这些女人一起扑过来,也完全能够轻易把我打翻在地,并抢光我身上所有的钱。搞不好还会把我扔进海里去。总之吃亏的肯定是我。
跟这些女人争吵实在很不明智,毕竟敌众我寡。我将矛头指向了那个男人。他是皮条客,也是肇事者,事情由他开始,必由他终结。我怒从中来,再一次提高了声音的分贝,无比愤怒地指着他骂。我确信,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女人们被我的气势震住了,纷纷平静下来。
老鸨见我几近失控,没再同我争吵,反而帮着我骂那个男人。然后,她用手抱住我的头,抚摸起我的头发,试图使我平静。她同意我只给两千法郎就好了。我给了她钱。
有个女人一手拉着我的手臂,一手抚摸我的背。她就是之前坐在我左边的那位。老鸨同意她把我带下楼去。在这场争吵中,只有她一直护着我,帮我向老鸨求情,还遭了骂。
到了二楼的楼梯口,我让她回去。我握着她的手,道了一声真诚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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