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16日 星期一 天气晴
4
“妈妈又给我打电话了。”我道。
“说啥啦？”
“还能有啥，弟弟的事情呗。”
“弟弟怎样了嘛？”
“老样子，病情不见好转，让他去医院，他也不配合；母亲说他每天躺在床上，几乎不出房间，不说话，也不吃饭；把母亲急得不行，她自己连饭也吃不下；她的身体状况，你知道的，经不住半点折腾的；这样下去，估计得先跨了。”我道。
“哎，弟弟到底想干啥啊？病了就要治啊！”大妞不解道。
“谁知道弟弟想啥呢。我让母亲把电话给弟弟，我来跟他说；结果弟弟不接，妈妈就骂弟弟，有点难听。”我道。
“哎，你能有什么办法？多开导一下妈妈吧，至少，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才能照顾弟弟啊！”大妞安慰道。
“我跟妈妈说了！我还让她去做个体检，尤其是肺部，怕被感染了，她与弟弟接触那么长时间，还在一起生活。”我苦道，“但是，她就是不肯，不愿意，我还跟她生气了呢。”
“为啥不肯不愿啊？”
“她说，要是弟弟救不了，她也不想活了，说活着没意思，死了算了；后来又说体检要花钱，钱不够，可是我才给她打了钱的。”我无奈道。
“……”
“她都为弟弟如此付出了，可弟弟又是怎么回应的。她所谓的爱，又有何意义？”我道。
“积重难返吧，关系闹成这样，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妞道，“只是，照顾弟弟也不需要折磨自己啊！不妨碍对自己好点啊！”
“也许，她觉得愧疚吧；弟弟的病，医生说已经无力回天了，最好的结局就是控制，不恶化；可能，摧残自己能减轻这种愧疚感。”我推测道，“所以，我说，妈妈作为一个母亲，并不知道怎样爱自己的孩子，孩子生病了她会心疼、焦虑、茶饭不思；孩子没有听她的话，她又生气，甚至辱骂；更可悲的是，她的孩子，到现在都是个心智不成熟的人，不懂感恩、不知道体贴、不知道计划自己的生活，到现在还在依赖着她！”
“不爱自己，怎么可能去爱别人？父母不爱自己，又怎么可能去爱自己的孩子？父母之间缺爱，也不懂爱自己，就不可能让孩子懂得什么是爱。”大妞道。
“是啊，我的父母，一个过于为别人操心焦虑，一个过于自私自利；这样的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像弟弟那样，其实也不奇怪。”我道。
“所以，你就是你家里的奇葩，奇迹。”大妞打趣道。
“一个不懂爱、缺爱的家庭，真的是后患无穷；我也不是没有受到影响的。”我道。
“没办法，妈妈她已经尽力了，要知道，她没上过学，没读过书，一生操劳忧愁，实在无能为力。”大妞安慰道，握着我的手。
“恩，我知道。”我把大妞儿拥入怀中，道“对不起，大妞儿！”
“傻瓜，为啥说‘对不起’啊？我们之间，需要么？”大妞怪道。
“需要，”我道，“我拖累咱们的家了。那个，妈妈打电话的时候，说弟弟需要动手术，但手术费要四万块钱。而且，手术后的情况，也说不准，医生说，很可能需要二次手术甚至三次。”
大妞道：“做呗，不然咋办？大爷，要我帮忙不？”
“不用，目前还能应付。”
“实在撑不住，就不要硬撑，傻瓜，听到没？”大妞心疼道，“毕竟，弟弟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妈妈一个人的事情，这个家的所有人都应该承担一部分。”
“嗯，我知道哒，不过是尽力而为而已。其实也做不了啥，就是给点钱；而真正的痛苦，估计是作为母亲的在品尝；真正的恶果，也由弟弟自己在承受。与母亲比起来，我所做的，实在微不足道。”我道。
“是，忽视自己健康所造成的恶果，首当其冲的当然是他自己；毕竟，健康永远都是自己的，不可能是别人的；只是，妈妈好可怜。都年过半百了，自己的儿子却变成这样子。”大妞道。
“就是想不明白，”我疑惑道，“在外十年，挣钱多少不说，竟然把身体整成这样，弟弟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在干什么。他口口声声说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可到现在，却成为连父亲的都不如的人。”
“他也不想的，我相信。”大妞道。
“我也知道他也不想，可他到底在想啥，我是真的想不通。照着现实看，他想要的，难道就是折磨自己、惩罚亲人？
你说，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这般的，这般的乱七八糟、失败透顶？”我疑惑无比。
“心智不成熟吧。虽然我见他的次数不多，但明显觉得，他就跟小孩一样，说不出那种感觉。”大妞道。
“不懂爱自己的人，最终被证明了，也不会爱别人。”我道，“弟弟就是个鲜活的例子；如今，他自己不好受，也让妈妈难受。哎，实在想不通啊！”
5
“大爷，想不通就别想了，改变不了的，就接受吧，顺其自然，乖，来，给你讲一件好玩的事情，让你开心开心。”大妞儿捧着我脸，俏皮道。
“好哒。”我切换模式，一脸期待。
“但你别打我哈，也不能笑我。”大妞儿要我保证。
“恩，哥说一句顶一万句，保证不打不笑我的大爷！”
“哈哈，是这样子，今天班里一个小宝贝在办公室门口问我：‘张老师，你是不是要结婚啦？’
我很疑惑，问她：‘为什么这么问呢？’
她笑嘻嘻地告诉我：‘听别人说哒。’
我回答她：‘张老师已经结婚啦！’小宝贝听了之后，满意地离开了，应该是到班里爆料去了吧。”
我已经块忍不住笑了，便伸手拿来杯子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听大妞接着讲：“过了一会儿，小脑袋又伸出来了，腼腆地说：‘张老师，那你的媳妇是谁呀？’我说惊愕道：‘我没有啊！’结果，小宝贝一脸迷茫地走啦。”
我把正在喝的一口水，直接喷成水雾：“哈哈哈哈……大爷，你班的这个宝贝太可爱了，难道她不知道，媳妇应该是女孩子？”
大妞儿笑道：“一年级的孩子嘛，还没有性别观念呢，没有媳妇是女的这个概念。”
“也是，我要把这个记下来，哈哈，当写作素材用。”
“好哒。后来，这个宝贝又来了，醒悟过来说：‘张老师，我知道啦，原来你就是媳妇啊。’说完，就兴高采烈地跑啦。”
“哈哈哈……”一阵狂笑响彻客厅。
“哎呀，不行了，大爷，不能再笑了。”大妞捂着肚子道。
“怎么了，大爷？”我惊，摸着大妞的肚子问道。
“饿了。”大妞儿一脸委屈。
“瓜瓜，早说啊，我马上去做，很快的。”我心疼道。
……
“大爷，跟你商量个事儿。”饭桌上，大妞儿一边吧嗒吧嗒吃饭，一边说道。
“嗯哼？”我一边吧嗒吧嗒吃饭，一边回道。
“后天周日嘛，我想出去玩，和同事一起；万盛那边新开了一个游乐场，据说很好玩，我去体验一下。”
“那去呗。好好玩，会来讲给我听。但是要注意安全嘎。”我叮嘱道。
“恩，大爷真棒！亲个！我会注意安全的。”
“对了，大爷，最近有部电视剧非常火，《我的前半生》，里面有一对，靳东与唐晶，在一起十年，他们的相处方式很奇怪，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不谈未来，不谈恋爱，只谈生活和当下。你怎么看？看了没？”大妞道。
“电视里的信不得，权当是演，不能把电视剧情代入道生活；不过，咱们在一起八年了，现在不谈别人，可以谈我们自己。”我道。
“谈啥？”大妞道。
“我们当时谈过恋爱吗？”我问。
然后又自顾自答道：“好像没有。”
大妞补了一嘴，像刀子扎了我一下，道：“对，我们谈恋爱那会儿，谈的是生存。”
我无比赞同道：“嗯哪，那会儿我为了生存奔波，但你不是，不过不重要了；其实，大学的时候，直到毕业了，都没想过四年后会是怎样子；而高中的时候，同样想不到，大学会过得怎么样，会和谁在一起，会在哪儿工作，何时何地能有自己的小窝。”
大妞儿道：“也是，真的很难想得到。”
“那我们现在过得怎样？”我问。
“不赖。”大妞儿道。
大妞儿是客气，委婉，可我清楚，道：“赖。”
“真的不赖，大家都健健康康的。大爷知道的，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哈哈。”大妞儿道。
“也是，对的，健健康康，有点点钱，两个人合得来满足这三点，就称得上幸福了。”我道。
大妞儿点头道：“嗯嗯；就是这样滴。”
“找到我这样的人，不容易哈；抱个大腿，庆祝一下。”看着那么乖巧的大妞儿，我贱气四溢，忍不住抱住大妞儿的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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