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平时很少回家乡,只是在春节的时候,回去跟父母聚三两天,也不出门聊天,基本上就是在家的周围转一转,而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家门前的父母的菜园,那是儿时撒野的根据地,是充满温馨记忆的地方。
在那里,我可以获取心灵的平静,获取发现新生命的欣喜。
我就是这么呆着,望着一朵朵菜花傻笑,看着一片片新绿在风中招展,入迷得不去留意周遭的异动,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怀疑自己身上的细胞定是死了不少。
“姐,看什么那么入迷呢?”
一身迷彩服的装扮,多少都会让人产生一些误解,定睛一看才知道,是我同族堂弟甘风,我们族人少,所以大家关系处得不错,在一起亲切感倍增。
甘风这身服饰,一定是在市场里淘来的“赝品”,他可不是什么野战队的成员,而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读书不多,却是劳动的好把手,勤快人的样板。
我不敢怠慢,回声道:“没看什么,随便看看,你上我家坐坐吧,我哥在家呢。”
“我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有空,跟大伙聊聊。姐,你也回屋吧?”
“好,这就回去。”
简单的交谈中,我看到甘风身后有几个人跟着,其中有甘风的儿子,侄儿身旁还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子,甘风的老婆怀中抱着一个婴儿,除了甘风,他们都向甘风的父母家走去。
甘风动作敏捷地跨入了我家的家门。我在后面挺纳闷,那个婴儿是甘风的二宝吗?现在这个年代,不是没这个可能,况且甘风只有一个独生子。
我们到客厅里坐下,我的父母亲正烧着炭火取暖,久违的闲暇时刻,阿哥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我知道聊天的时刻到了。
我还是按耐不住,急急地问了甘风:“甘风,响应号召要二宝啦?”
“哪里是二宝啊,人家甘风当爷爷啦,就你们兄妹俩落后。”
我的母亲没等甘风说话就搭上话,说不出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我和哥倒没在意母亲的表情,更多的是对于甘风的惊诧。
“哇,是哪时候的事啊?我们怎么不懂?”
“你们就一年回一趟家,哪知道多少新鲜事呢?”还是母亲抢着说。
甘风呵呵一笑,却显得有些难为情,手不停地相互摩擦着。
“让哥姐见笑了。”
“怎么会笑你呢?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我哥说这话倒是真心话,他年长甘风十多岁都还没当爷爷呢,我呢,说不出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太突然。40岁当爷爷,这爷爷真的好年轻。
甘风还是遗憾地说:“孩子初中毕业后,不想再读书,出外打工,跟一个姑娘好上,不想女孩却意外怀孕,干脆就把孩子生下来,人家也是一心一意地跟着我们来受苦,真难为她了。”
“女方哪里人?多大年纪了?”
“同一个省的外县人,还没到18岁,说实话,连孩子都不会抱,又不会跟人打招呼,为人处事都不怎么懂,就是女孩子一个,我们只能慢慢去教他们,慢慢来。”
“哎,孩子带孩子,你们难做一点喽,慢慢沟通慢慢指导吧,孩子们都会成长的,会懂事的。”母亲还是饶有兴趣地跟我们聊天。
“女方家你们去提亲了吗?”
“去了,她那边倒是开明,说‘我这个女孩毕竟还小,有事你们慢慢教她,善待她,不可欺负她是外地人,她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只是青春期里逆反,我们在后悔没有好好教她做人,让你们费心了。’,人家父母都这么说了,我们哪能做恶人?”
“就是了,就算多养一个女孩子吧,儿媳当女儿看待就好办事。”
我在一旁听了,觉得那女孩子也挺幸运,正好碰上甘风这样的人家,心地善良,勤劳肯干,哪怕山里再穷,也会活出人样。好像有话说“勤劳的蜜蜂不会饿死”,这话一定不假,真希望大家能好好地生活着。
我有些感慨,自己还在菜地里感叹生命做多情样,而甘风这个年轻的爷爷,却正在背负着更大的责任,教育的道路还长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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