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ll老家的河

作者: 五更泉 | 来源:发表于2020-11-16 23:23 被阅读0次

光阴荏苒,岁月蹉跎。许多过往的人和事已日渐模糊。要问初恋长什么样儿,想不起来。要问印象中有什么比初恋更深刻,还真有,那是老家的河。

《长河溢彩》

长河九曲,依山形而绕,顺地势而下,延绵数十公里。从空中鸟瞰,仿佛是一条游走在鄂北、豫南苍茫大地上的长龙;又宛若仙女那洁白的飘带,随意地散落在山地、丘陵之间......

河水奔流,遇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处,便放缓了脚步,依依不舍,留下数十丈宽的河面、银光闪闪的沙滩,还有那郁郁葱葱的河畔。

沿河西岸是一条狭长的柳树林带,柳树高大粗壮。一条小路斜穿过柳树林,再微微往上一翘,转眼就化身成宽阔的田埂。田埂往上是层层的梯田,田埂的尽头是依山的人家和袅袅炊烟......

沿河东岸是高高的黄土岗。靠河的一面被河水冲刷得挺拔陡峭,像用刀切过一样。这就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静静地守护着河水一方,倾听着大河四季欢歌......

春天,河水渐暖,两岸渐绿,黄土岗上的油菜花一片金黄;夏天,柳树成荫、蛙叫蝉鸣,牧童的短笛声宛转悠扬。偶尔还会看到一群调皮的孩子,在环顾四周后“扑通扑通”跳进河里,溅起一夏清凉!

秋天,河滩上的沙是暖的,河岸上的草是软的,河水是清澈见底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冬天,河上架起了梯状的木桥。水雾弥漫或是白雪覆地的时候,行人走在桥上,也就走进了一副清新淡雅的水墨画卷。


乐山者仁、乐水者智。清澈、灵动的河水不仅滋润着广袤的土地,还滋润着沿河儿女的心田,深深地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

多少天真少年在河边立下雄心壮志,把誓言写进流沙,将梦想和诗意托河水带到远方......

多少失意或困惑的人在河边徘徊,与河水私语,后豁然开朗,把烦恼与纠缠付诸东流!

多少漂泊在外的游子深夜梦醒,涌出泪水,梦见自己走在河边,找回了离家时的初心......


《望水思乡》

逝者如斯!日夜奔流的河水见证了多少沧桑岁月,又淹没了多少人间喜乐!遥想嘉庆年间,河上撑杆林立,竹筏首尾相连,那是何等壮观!繁忙的水运,撑起沿河多少商贸重镇的繁华盛景!

“中原突围”时落在河里的炮弹壳后来做成了小学门口的铃铛;“过粮食关”时河边沙地的花生偷偷救活过多少奄奄一息的老乡;木桥上“抬红货”的迎亲队伍,还有那把自行车举过头顶蹚水的行人……

多少迎来送往的人在河边暗自思忖或悄然落泪!你来,我在河边张望,等你的身影探出黄土岗;你走,我送到河边,看你的背影消失在黄土岗......

斗转星移、世事变迁。老家的河或许早已改变了容颜。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和老亲戚的相继离世,许多原本要过河的路早已不再走了,“收桥谷”自然也就成了传说。

偶尔回老家时,我还会爬上后山的山顶,对外婆村前的那片河滩深情地遥遥凝望……

要问老家的河在哪里?她不在哪一条哪一段儿,她只是刻在我的印象里,她有个很全很瘦的名字——“竹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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