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啊?”纪安想了想,又再眨了眨眼睛,再看了看李云锦。
“你没想过?”李云锦问。
“有,就是好好工作,不让自己跟言言的距离差太远。”她抿了抿嘴,又笑了笑,说,“就是好好对她,一直对她好就够了。”
“你们就没有想过在一起生活?”李云锦停下切菜的动作回过头看纪安,“就没有想过怎么过日子?”
纪安扭过头,望向李云锦,“不就是两个人开开心心的过吗?嗯,每天上班的时候看着她,到晚上下班后能跟她在一起吃饭,然后陪着她,嗯,这样就很开心了。”纪安笑眯了眼,她搂着李云锦的脖子说,“妈,言言好好的。真的,你越跟她接触就越会发现她的好,妈,你就试着接受言言,给我们两个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相信你也会喜欢上她的。”纪安撒娇,拿在手里的茄子还在李云锦的面前晃来晃去。
“那言言有跟你说过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吗?”李云锦瞪大眼睛问。
“啊?”纪安呆了下,随即笑笑,说,“妈,你多心了。”她家的女王陛下自会有她的主张的,她相信萧言缄。
“你说说我哪里多心了?”李云锦把手里的刀子和菜都放在菜板上,“你说你要娶她当老婆,妈不反对,她愿意吗?你不要以为只是两个人都戴上了戒指就真走到一起成为夫妻了,戒指戴上去还可以取下来的,教堂里神父面前许下的誓言说了也可以不算话的。”
“妈!”纪安撅嘴,很不乐意李云锦这样子说她和萧言缄。
“觉得我的话不动听是吧?”李云锦又说,“那你说妈说得对不对?”
纪安垂下头去,说,“人家跟言言才刚开始,后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慢慢的,来日方长。”她抿着嘴笑了笑,说,“妈难道不觉得很多事情想复杂了会徒增很多困扰吗?你说的那些话,我承认是对的。可是,并不代表人人都那样,至少我是认真的。我给言言戴上戒指,许下的就是一生的承诺,我会陪着她走一生的。”
“那如果言言不愿意呢?”李云锦又问。 “妈现在不说你,说言言,你觉得她能跟你走一辈子吗?你觉得她能对你一个人不离不弃吗?你觉得你有那能力照顾她吧?安安,你是妈的女儿,妈了解你的性子,你喜欢简单,喜欢把任何事情都简而化之,你喜欢过平淡清静的日子,但是你认为言言愿意吗?对,你们两个现在热恋中,天打雷劈都分不开你们,可是久了,激情退却,你觉得这段感情还能靠什么维持?言言的性格妈不是很了解,但是妈看得出来,她跟你的性格绝对不一样,考虑事情的思维也不同。”
纪安垂下头,李云锦的话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这也是她担心的。她抿了抿嘴,笑得有些无奈,“我会追上言言的脚步。”她抬起头,望向李云锦,一字一句地说,“妈,你说的我都明白,感情不是只能靠激情来维持的。所以,我会让自己努力成为言言的港湾,成为那个可以让她安心依靠的人。妈,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我相信我终有一天能让言言安心地依靠在我的怀里。”
“妈不想你太苦。”李云锦叫道。
“妈,不苦,真的不苦,很幸福。”纪安笑了笑说,“相信你曾经也为爸爸如此过。”
李云锦摇头,满心苦涩,“可是我到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你爸爸。”她握住纪安的手,说,“安安,妈当年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认为只要努力,只要能成为你爸的坚强后盾就能留住他,可是安安,妈没能留住他。妈从来没有怨过你爸爸,但是妈一直不明白也一直无法释怀,我把一切看得清楚明白透彻,我算到了所有的变故,我做出了所有的努力,我把一切都做到我想要中的完美,可是,我还是无法挽留住这段婚姻,让它走到了尽头。安安,二十年前的纪鹏对你妈的情,比你现在对萧言缄还深,他是在用整个生命、他的整个世界来爱你妈。”
“妈,我与言言的感情不能用你和爸爸的感情来衡量。”纪安抿了抿嘴,摇着头笑了笑,就不再说话
“妈劝不动你?”李云锦问,她觉得这个孩子的笑里面含有深意。
纪安点头,“妈的考虑就是太过于现实,现实不是说不好,但是如果太现实就会把很多美好的东西破坏掉。人生不是数字,不可能加减乘除样样算得清的,元周率都还会无限循环,小数点后面的数字不知道还要延到多少位去!糊涂点好,大千世界三千繁华,抓住最本真的那一缕真实就够了。”她抿嘴笑了笑,“我去陪言言,不跟妈妈添乱了。”说完,转身出了厨房。
李云锦看着纪安,愣了很久,才发出一句感慨,“这孩子长大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远忧。
纪安在客厅里,见到萧言缄正对着外面的天空抱着双臂发呆。高挑清瘦的的身子衬着夜景,显得有些寂寥。或许,人在落寞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夜空。她走到萧言缄身后,轻轻搂住她,喊了声,“言言。”她低声说,“在这地方看到的夜景不漂亮,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看。”
萧言缄回过头望向纪安,眸子有些深沉,却还是朝纪安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只是笑不触及眼底。
纪安的心一疼,伸出手握住萧言缄的手,牵着她往外走。 “妈,我和言言出去下。”
“这大晚上的你们去哪?”李云锦从厨房里探出头问。
“啊?上天台看星星。”纪安答了声,低头穿鞋子,并把萧言缄的鞋子从鞋柜里提出来放她的脚边。
萧言缄摸摸纪安的头,再低头去穿鞋子。似乎,她摸纪安的头已经成了习惯。
“别呆太久。”李云锦叮嘱。
“知道了。”纪安答道,她左手开门,右手朝李云锦挥手,脸却对着萧言缄的。
李云锦摇了摇头,暗叹口气,又缩回了厨房。
纪安牵着萧言缄的手,出了门,再把门关上,拉着萧言缄进了电梯,直上顶层,再爬楼梯上去,然后迎接她们的是一扇紧锁的防火门。
萧言缄看了眼纪安,就见到纪安在消防栓下面蹲下了身子。她俯下身子看去,就见贴着消防栓的地方被小刀之类的东西刮出了一个洞,一把钥匙贴在洞里面。纪安把钥匙取下来,麻利地打开门,然后对萧言缄做了个“请”的手势。萧言缄不由得再次对纪安多看了两眼,这孩子真是太多“才”了!她踏过门坎,走出去后又回过头来牵纪安的手,夜风吹来,有些凉,高楼的风也有些大,但吹在身上很舒服,似乎把身上的压抑也吹去了不少。
天台的视线很宽阔,城市都被放在了脚下,头顶就是没遮没掩的天空。雾朦的天空看不到多少星星,一架飞机的灯光在天空闪烁,远处,有一颗耀眼的星星在那里闪烁,那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
萧言缄站在天台的中间,仰起头看着天空。
纪安就从她的身后抱着她,问,“不冷吧?我抱着你。”
“嗯。”萧言缄轻应了声,她问,“这里的天空有什么特别的吗?”吹起来很舒服,特别是身后的那一团软软的温暖,让她不自觉地靠了上去。
“更宽,更大。”纪安抬起手,指向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星,“在这里能看到天狼星和启明星。”
“嗯,还有呢?”萧言缄问。
“站在窗户里看夜空,看到的只是夜空的片隅,狭窄黑暗,阴沉得让人压抑,品尝到的是夜色的寂寞;而站在天台上看夜空,看到的是夜空的美丽和广衰,这里有天空,有风,有星空,有银河,还有掩去一切浮华喧嚣的寂静。”纪安把头搁在萧言缄的肩膀上,“高度不一样,视野不一样,体验不一样。”
“你想说什么?”萧言缄问纪安。
纪安把萧言缄的手放在掌心里,摊开,轻轻地摩挲着掌中那只细软的手,她在萧言缄的耳边低声说,“别让屋子的框架墙砖束缚了自己。”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说,“咱们要把框架墙砖踩在脚底下。”
萧言缄呵呵笑出声,纪安是在劝她放开世俗名利的纠缠。她轻声笑了笑,说,“那万一下雨了怎么办?”
“咱有伞!”纪安叫道。
“伞能遮风?”萧言缄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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