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父亲母亲》这一章里,如果说《图》是表现“父子之情”的序幕,那么,《领着我》则是充分展示“父子之情”的第一幕:“这是我领着我父亲的手。”是父亲在人间的“最后的日子里”。读此文字,再看那画面时,泪水已是充盈眼眶了……
我以为,这画作已是超越朱自清先生的《背影》,给我们以更多现代生活的现实存在感触与沉思的。
幼年时,我们对父母的青年人生是不多感知的。当我们进入青年时代,我们以为父母的中年人生和我们一样是勃勃生机的,尽管父母肩着沉重的生活。当我们也开始进入中老年时,父母已是年迈了,因为病况,我们作为儿女多有陪伴父母在病房。我们看着病榻上的父母,除了坚信医疗,除了盼望早日出院,最是深感了人生的苦与短!病榻上的父母,也望着我们发白的鬓发,多是不语的默默,怎样思想人生,我们就不大知道了。应该是:病院中,最让人彻思彻想人生。也似乎只有在这时,人才对人生的自然规律有所深悟,有所清楚的明白——人生极为不易,也极为短暂,就是倏忽之间。
我想,人生在父子间的对照中,也是最让人透析人生的。父亲,是一本厚重的史书,应该好好读一读。
“在最后的日子里,父亲的手是不好的——手背上满是针孔。关于这一个病灶,父亲总是不愿意说很多。生病自然是很痛的,父亲却几乎从不喊痛。仿佛在这对抗里,疾病可以毁去父亲的身体,却不能让父亲的意志屈服,出口喊一个‘痛’字——绝症是不可治愈的,那么不喊痛,也就是父亲在最末里的生命尊严了。”
知彌先生如是记写病痛中的父亲,最后日子里的父亲,我以为是写出了父亲的最真实——不屈的意志,生命的尊严。
手,是父亲一生力量的所在,不屈的意志也最在这手上。
手,正是父亲的手,托举了我们童年的快乐,无忧无虑;托举了我们一生的学业期,但我们却未必全然懂得这个意志力的全部所在;尽管我们成家了、立业了,但父亲托举的意志力何曾放下?于有形或无形中,父亲托举的手总是存在着。
父亲走了,天塌了!我们似乎才真正懂得父亲的现实存在是怎样的意志与力量!
“领着我”,多么富有一语双关的意涵啊!深味之,我们才能真正懂得什么是父亲,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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