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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夜班,对于一个医务人员来说,这一辈子,只要是上班恐怕就没有办法避免。
可是这一点,在我多年的求学生涯中,是不曾了解到的。上学的时候老师教给我们的大多都是课本知识以及临床实例,像这些写病例、值夜班、夜查房、急会诊等等,都是在上班之后才逐渐了解逐渐数量逐渐习惯。
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值了多少个夜班,也记不清楚每个夜班都发生过什么样的大小事件。而且因为科室的不同,所经历的也不一样。不过也不外乎就是看病急救。
可是我想说的是,看病或者是急救,对于每个医生而言,它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加上其他客观因素,每个医生,每个患者,每个病例,让每个夜班都显得那么的“特别”。
突然呢,我就想在这里,在简书,记录下我值班之时的这些故事。细想起来之前的,很多故事很多经历,过去就过去了。哪怕当时觉得很有趣或者是很让人难忘,如今都已经淡忘了。如果可以我想用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写给我自己,也写给你们。
大约一个小时前,急诊科会诊,说是颜面部外伤的患者,需要缝合(我是五官科值班医生)。当我进入缝合室的时候,满屋子的酒气扑面而来,要知道作为医务人员工作时,都是带着口罩的。侭管如此酒味仍然很明显。
屋内除了护理人员,还有两名身穿警服的男士,站在床旁。而平面床板上,躺着一名身穿灰色衣服的中年大叔。
这名大叔头发灰蒙,胡子拉碴,脸上到处是污垢,身上的衣服,还散发着一股垃圾堆的味道…
而他的面部,有多处小挫伤,主要是上唇充血肿胀。翻开上唇,里面有一五厘米左右的伤口,不深,但有点长,没有看见明显石子等异物。没有关贯通,应该是面部着地,前牙硌伤了里面。
在我检查伤口的时候,这名患者大叔并不能积极的配合我。他总是在说话,而头部总是因为说话而左右晃动。头顶的灯光,并不能完全照清视野,让我不能仔细的检查他的伤口。这使我很无语。而一旁的警务人员,不停的在跟他说,配合我的检查,不要乱动,检查完了再说。大叔说好,但很快的又说,求求你们救我一命…
检查完之后,我笑着说:“你的命没事,就是受了点伤,不要紧张,过几天自己就长好了。”
但大叔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仍然再说:“…救我一命…”
我有些苦笑,身边的警察又说了一遍,他才听清,然后说你们不用给我钱。我们苦笑,说我们不会给你钱,没问你要钱就不错了。
最后大叔像是自言自语的低语说没事儿就好,那你们把我送回家吧。
身边的警务人员问他家在哪住,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前两个问题他都能回答上,但是问他多大的时候,他说自己98年的…
这个时候身边的我们都不由自主地笑了,他说八九年的我们都不会相信…
而在这之后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又回到了值班室。相信两位警务人员,会它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期间我问警察,在哪里找到他的,他们说是在大街上趟着呢,看着受伤了就把他带到了医院。
还好只是秋天,如果是在北方的冬夜,这位大叔怕是会冻坏了。
可是这个大叔究竟会不会是一个流浪汉,我们无从得知,因为他没有家属,而且全身脏乱,口袋里似乎也没有钱,唯一的三根火腿肠还从口袋中滑出。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一切证明身分的东西他都没有。
言谈举止, 思维混乱。怎么感觉都不太像一个正常人,也不像是个醉鬼…
我一直以为,在我们的新时代社会中基本上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流浪者,可是今天却让我真真实实的见上了一个。好在我们的社会治安使得我们安心。还有很多福利社,救助站,至少能够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吧。
夜渐渐深了…
最后呢,希望这后半夜能够睡个安稳觉……
愿患者们都平安健康,愿我们都能够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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