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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犹岸
01.
在这棵海棠花刚刚开放的时候,怀春少女杨柳在这里埋下了一个铁盒子。铁盒子又名秘密,承载了两年的往事回忆,把铁盒子埋好后,杨柳抬起脚使劲把土踩实。
最后一脚被一声大吼喝住。
“你在干什么?”
杨柳双腿颤巍巍转过身来,看见一个高得挡住了她面前的太阳的男生。对方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愤怒的气息。
“你对我的海棠花做了什么?”少年暴怒的口气一点都没减。
“我……”杨柳不知所措,怕说出来,连同埋葬的秘密都暴露。
“让开!”少年把杨柳推开,杨柳站住脚跟后,用尽全身力气撞他。少年猝不及防地“扑通”坐在了地上。
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杨柳总算看清了这个人。
他叫邬明瑞,他和妈妈亲手种下海棠花,没过多久,母亲就病重去世了。他把海棠花几乎看作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02.
杨柳忽然迷恋上了邬明瑞,他身上就是有一种吸引她的魔力,就跟中了邪似的,越陷越深。
爱情是什么,爱情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杨柳整日苦想,终究没有想出一个答案,还觉得头疼。
十七岁的杨柳最不爱的一件事就是读书,无论如何都不喜欢,成绩差得一塌糊涂,一上课就摸着小梳子梳头发,或者涂个淡淡的口红。
但是依旧有大把的人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因为杨柳的长相和身材,以及曼妙的舞姿。
邬明瑞也是十七岁,正好和杨柳同一天生日,那天他路过蛋糕店,忽然被杨柳牵住手,他错愕地看着她,她只说,“生日快乐,我们一起吃蛋糕吧。”
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海棠花前面的空地,坐下,看见杨柳慢慢切蛋糕,温柔地让他看见了母亲的身影。忽然间,少女曼妙的身影直抵心脏,她就是她,一个美丽的女孩儿。
03.
杨柳在五月初的时候收拾好行李以及比赛服装,坐上傍晚五点的飞机,目的地是上海,参加一个全国性的舞蹈比赛。
她想,既然她不喜欢学习,那就把重心放在她擅长的舞蹈上面,然后总归有些成绩,这样才不显得一事无成。这样,邬明瑞会更加喜欢自己吧。
以前并不喜欢比赛,看见那么多舞蹈功底比她好上百倍的参赛者她心里也是很紧张,一紧张就感觉胃里一股暖流翻滚,沸腾,简直要把她的胃烧穿了。
最后,她拿了个二等奖,总算是对一直以来毫不松懈的努力有个交代了。
她看了看如此宽阔又寂静的舞台,散了场的舞台不过是一块孤独的摆设。
没想到转身看见了邬明瑞,就像初次见面时那样,阳光被邬明瑞的头遮去,此时已经是傍晚,远方的天空一片紫一片红,映得高楼大厦都生动起来。
“你怎么来了?”
杨柳的语调上扬,如同她上扬的嘴角。
“我……我能说我路过吗?”邬明瑞摸了摸后脑勺,有些难为情。
“那真巧啊,我们一起回家吧!”
杨柳很自然地挽着邬明瑞的手,全然不顾对方红透的脸以及扑通乱跳的心。
04.
高考洋洋洒洒地走了,剩下一个高中三年来最漫长的暑假,不用补课,没有做不完的题目,不用在窗外充斥着蝉鸣的闷热教室学习。
就这样,高中与大家渐行渐远。那些最真挚的欢笑和眼泪也都远去,只有回忆,只剩下回忆。
杨柳瞒着家里人说跟女同学去旅行,出门拐了个弯就牵起了邬明瑞的手。笑得甜丝丝的。
“我们能住无敌海景房吗?”杨柳说。
“有乡间小屋你跟我住吗?邬明瑞问。
“可以啊,我们可以养只兔子吗?”杨柳指了指她的背包,里面她居然塞了两根胡萝卜。
邬明瑞告诉她在乡下蔬菜之类的随处可见,不用带过去也可以。
可恋爱中的女生大都幼稚得像小孩。
坐了五个多小时的大巴,下车后可以看见大巴驶过后公路上尘土飞扬。
这里没有想象中偏僻,也没有乡野小草屋,邬明瑞提着行李把她带上二楼,屋里一个慈祥却又富有朝气的老人开了门。
“明瑞?”
“哎外婆,想我了没呀?”
“想,可想了。这还带了女孩子过来呀?你这臭小子!”外婆把俩人让进屋,连皱纹都充满笑意。
晚饭过后邬明瑞出门,半小时后怀里抱着个灰色的小兔,乖乖的也不乱动。照杨柳所想,养个兔子,杨柳欢天喜把包里的两根胡萝卜拿出来喂它。
“它怎么不吃啊?”杨柳有些沮丧地把萝卜放下。
“估计它不饿吧。”邬明瑞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煞是好看。
说实话,邬明瑞长相不算特别出众,但是很耐看,越看越着迷,越看越喜欢。并且散发着文质彬彬的气息,杨柳就喜欢这样的男孩子。估计是因为她从小就崇拜爸爸那样饱读诗书有知识和智慧的人吧。
05.
而就在这个夏天,邬明瑞被这个小镇封为救火小勇士,他的眼神却暗下去不再明亮过。他才不想要什么“救火小勇士”的称号,救不了杨柳算什么狗屁勇士。
少女杨柳十八岁,死于火灾,火灾起因,煤气罐爆炸。
那天他陪着外婆去地里摘新鲜的蔬菜,抬头看见家的方向冒出乌黑的浓烟,他丢下篮子发疯般奔跑。
邬明瑞扒开人群,透过窗户看见家里燃起的熊熊大火,他想到生病的杨柳一定还在屋子里,便想也没想的冲上楼,谁也没拦住他。
住在对门的李大爷正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发出微弱的“救命”两字。
自家的门把手烫得能灼伤皮肤,他哆哆嗦嗦找出钥匙,停顿了一秒,转身背着李大爷冲下楼。
等我,等我,一定要等我。邬明瑞眼里含泪,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背着李大爷出了大门,身后轰然一声爆炸。
邬明瑞被扑上来的热浪打倒在地,头血流不止。
杨柳还在里面,杨柳还在里面,邬明瑞的视线已经模糊……
后来邬明瑞抱着一只新的灰色兔子坐在河边,常常把它唤作杨柳,因为杨柳喜欢在这小河边玩水,捡水里的石头玩。他也不知道对着什么喊杨柳,于是就像在述说故事一般,对着灰兔子喊。
ps:当少女杨柳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忽然随着大脑流水般写下来这个故事的开头,在笔记本上。时隔一两个月这个故事才给了过程和结局。而在这之前,我突然想起来看过的余华一本短篇集里有一个故事就叫做《此文献给少女杨柳》。难怪少女杨柳这几个字如此清晰地浮上心头。
又ps:犹岸才是我真正的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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