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空肚子喝酒的缘故吧?他一圈酒没有敬到头就醉了。醉酒后,毛浓山恍惚觉得集资房已经盖好了,他也住了进去,十分的敞亮。他一下班回去就躺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马春兰则躺在卧室里看小一号的电视。他手拿遥控器,想看啥频道就看啥频道,舒坦极了。
但是突然,他觉得身上叫什么叮了一下,不觉哎呦一声。然后便听见旁边有人说:“醒了,终于醒了!”
他睁开眼来,却见自己在一张床上躺着。妻子儿子都在身边,父母也在身边。他再一看,便知道是在医院里,又觉得手腕子涨呼呼得有些疼,一瞅,却是扎着针,应该是针头跑了,一圈肉皮都鼓胀了起来,便让儿子毛家强去喊护士来给重新扎针。
毛家强出去后,马春兰看了丈夫一眼,冷冷地骂道:“你咋不喝死呢?医院都差点下病危通知书了。”
“是吗?这么严重?”毛浓山淡淡一笑。
毛义成也说:“也没见你喝多少嘛,咋就醉成这样子了呢?着实给人收了一回魂。”
话音未落,毛家强就跟着护士进来了。护士一边给毛浓山重新扎针,一边说:“这个师傅也确实命大!搁到一般人,两天两夜不得醒,怕就悬了。也多亏刘医生从县上学习回来了,要不咱卫生院还真不敢收你这个病人。”
毛浓山咧嘴笑了笑,没有言语。
护士出去后,毛浓山却跟父母说:“爸,妈。你两个回吧。有春兰在这儿,我没事。”
刘文慧说:“你净说些没影的话!你才缓过劲,我跟你爸能放心啊?说呢,春兰跟家强也都回来的,等浓山出院后,就到屋多耍一向吧。”
马春兰却不冷不热地说:“耍?谁现在还有心情耍?都在这儿耍,谁挣钱啊?没有钱,叫我一家三口子喝西北风去啊?”
毛浓山担心妻子会跟母亲吵起来,便又急忙说:“妈,要不你就跟爸先回去吧。屋里正盖房呢,总得有人招呼吧?”
父母亲走后,毛浓山却又问妻子:“也不知道小区工地上这两天到啥程度了?出地面了没有?”
马春兰冷笑一声说:“出不出地面,跟你有啥关系?你的钱呢?”
是啊,钱呢?钱在哪儿呢?毛浓山不觉叹了口气。
看手机正看得聚精会神的毛家强突然说:“你们这些老年人叫人实在想不通!我爷我奶奶一辈子都想的是盖房,你两个一辈子都想的是买房!有那些钱不会吃好些喝好些?反正你们谁的房我都不要!我以后也不买房,我租房住!”
马春兰不觉噗嗤笑了:“加强看起来是个大小伙子,心里咋还跟小娃一样呢?”
毛浓山也说:“就是,跟小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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