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调班

小车在高速上疾驶。

马副市长在左后位上闭目养神。此刻的他特别放松。司机老吴是一位40岁左右的人，从外表看，很普通，如果不是因为给马副市长开车，走在外面甚至不显眼。

今天是大年初三。老吴接到马副市长的电话，迅疾开着自家的“哈7”接上马副市长朝市区外开去。

马副市长原本是安排在今天值班的，昨天晚上接了一个电话后，随即给办公室李主任打电话，说：“李主任吧，新年好啊！”

李主任：“新年好！新年好！马副市长有什么吩咐？”

马副市长：“李主任，是这样，明天，我那个什么，啊，你知道，我要去走一下基层。我跟你调一个班吧？啊，就这样吧！”还没容李主任回话，马副市长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马副市长要去的“基层”在南华县，是一个市管县，距离市区大约80多千米。那里曾经有一个他所负责的扶贫点。

司机老吴最熟悉那里了，也特别喜欢去那里。今天接上马副市长，问候了一句，“马副市长，新年好！”

“走吧！”

马副市长并没有说去哪里，但就这两个简单的字，司机老吴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已经到了非常默契的程度。

80千米的距离，马副市长也就简单眯了一会儿就到了。马副市长说了一句“去4号院”，老吴随即回答“好的！”然后就听到马副市长用手机说了几个字“我到了。”

几分钟后，“哈7”停在了一户独门独院的大门前。司机老吴给马副市长拉开车门，并紧跟着马副市长走进了那扇虚掩的大门。

走进屋子里，顿时热闹起来，一阵寒暄，老吴接过主人华哥递过来的一个红包，到另一间屋子里去喝茶看电视去了。老吴在把红包放进口袋里时，捏了一下，满足地笑了，比他一个月的工资只会多不会少。不过，他知道，另外一间屋子里那张四方桌子的小抽屉里，房主人至少给每人准备好了一个“盒子”。

马副市长穿过房厅，来到后面一排房子。那里，所有的工作都已准备好。马副市长熟练地坐在主位上。然后，很哥们地说：“华哥，龙哥，小哥，我没来迟吧？”

“你马哥今天可是踩准了点。来，大家坐。”随后，主人华哥绕着桌子转了一圈，一边在各方的面前放上一条“和天下”，一边说：“中午，我请大家吃大餐。不过，就只能屈就各位在我们家里吃了。疫情嘛，大家都懂。大厨我都请来了。”

马副市长点点头，说：“还是华哥想得周到。”

龙哥：“马哥真够朋友，说调班就调班。”

马副市长：“别夸啊！我可不经夸的。再者说，我这也是深入基层，了解民情。以后有事，少不了有劳各位。到时，可别不给面子啊！”

小哥：“哪敢啊！谁不知道你马哥是市里搞基建的一把好手，我们住建局还希望你在充电桩项目上给予大力支持才行哦！”

主人华哥：“你们都是各路神仙，只有我才真正要仰仗各位了。那个什么充电桩项目你们只管放心交给我，保证误不了大家的好事。来来，我们言归正传。还是老规矩，每个人的抽屉里都有一个‘盒子’。输赢都归各自所有。”在主人华哥说到“总之，大家玩得开心点就是”时，马副市长装着很随意的样子，拉开小抽屉，见里面其实有两个“盒子”，遂与主人华哥对视了一下，心有灵犀地将小抽屉重新推了进去。

“盒子”就是一沓一万元百元大钞“约定俗成”的称呼，头头脑脑们娱乐时的“行话”而已。

主人华哥殷勤地，“来来，我们请马哥掷骰开牌。”

很快，屋子里传出来机器和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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