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手中有可长到无边的干瘦的树枝,只要一颤抖,我的灵魂就会暂时丢失,如梦游般去追寻星斗与星斗之间的爱情故事。
对你来说,也许是一天里的一个习惯动作,而在我是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念想。为此,我突然想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也就是牛郎与织女的故事,祝氏之父就是那个王母娘娘,门当户对,神仙与凡人之间,在天就是一条银河,在地就是一道鸿沟,至今无法超越。而鹊桥而梁祝合坟之后的彩蝶双飞,只不过是创作者的想象,也是国人对至爱之人的终极愿望。除诗人之外,还有谁能立足于世又心往世外走呢?
雨丝
郑愁予
我们底恋啊,像雨丝,
在星斗与星斗间的路上,
我们底车舆是无声的。
曾嬉戏於透明的大森林,
曾濯足於无水的小溪,
那是,挤满著莲叶灯的河床啊,
是有牵牛和鹊桥的故事
遗落在那里的……
遗落在那里的
我们底恋啊,像雨丝,
斜斜地,斜斜地织成淡的记忆。
而是否淡的记忆
就永留於星斗之间呢?
如今已是摔碎的珍珠
流满人世了……
读了几遍郑愁予的《雨丝》之后,我就想睡。因为睡前和睡后的理解会出奇地不一致。睡前,我会跟随诗人的思想走,我们的恋啊,如雨丝缠绵细长,似乎自天外某个星斗飘落到地球这个行星,润泽过透明的大森林和干涸的小溪。睡后,我才发现,这星斗与星斗是牛郎是织女,是恋爱中渴望永生之爱的两个男女,是想享受到至真至情在爱露中打滚的两个男女,是诗人心中最不想揭开——那近乎完美、一碰触就破损的初恋记忆。每一个人的初恋,都会遇到一些世俗的挑战,有的未结果实,如梁祝,有的结了果实还需分开,如牛郎和织女。
初恋,是朦胧的美,也许用细雨比喻更贴切。初恋,是美好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淡远了,但因为某本书中一句话,身边年轻人一次深情的拥抱,诗人啊,又会去在记忆的海中捞起来,放在手掌心不愿意让它溜走。
至于最后的“如今已是摔碎的珍珠,流满人世了”这两行诗,当然可以当作飞溅的“水珠”来实读。尽管一丝细雨无法成珠,但当它侵入大森林之后呢,在树叶上游走了一定时间之后呢,那就是水珠。同样在春季,在下了几天几夜之后,干涸的小溪有了水流,由少积多,且河床上起了风,水面有了浪花之后呢?自然,我们也可以虚读。牛郎和织女的爱情故事,不就是已经散落在人世间的珍珠吗?世人无数次重重地把它摔碎过,但最后还是想在心中把它“复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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