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报纸是时效性的产物,没错,大事小情都有,都是新鲜事。有的为了拼线索搞得你死我活,就是为了能抢到一手材料。按这么说,那些糊了墙和窗的旧报纸是到了死期,作为报纸的命运到了归宿。
可事实并非这样,糊在墙上、门窗上仿佛才是报纸的真正归宿。这些报纸经年都在一个地方,用来遮风挡雨亦或是遮羞,那些内容反倒是更容易被人不经意读到。
那些正式发的报纸放在办公桌上,悬吊在报架上,那些失去时效性和人们关注的报纸开始变得发黄,写上岁月的痕迹,有一种失宠的错觉。
记得外婆家炕墙上有那么些报纸的片段,竟成了这么多年来难以磨灭的印记。有些老报纸甚至跟自己年龄差不多,有些内容当时读不懂,题目倒是记得很清楚,“背对背,心贴心”“奎屯某某兵团农场收割棉花”等一直在那堵矮墙上呼唤自己的童年。
有些事情会随风尘零落,像日渐泛黄的报纸,在岁月中消却铅字的印记,就像是年轻时的誓言,在看不见的风中飘零,徒在夜深人静时呼唤曾经。
前些天住进一间徒有四壁的房子,洗澡房里的窗户糊满报纸来遮羞。这种泛黄的报纸竟看起来格外亲切,让我一口气想到了那些童年的只言片语。每次洗澡的时候,总要看看那些几年前的新闻。总会惊叹于时代的发展和作者的文笔,随后会对这几年自己的经历产生怀疑,像是错过了过去,又在只字片语中穿越回报面定格的时间。
前些天看了一则故事,说是作家路遥创作《平凡的世界》,先后读完了陕西十多年的报纸。在时空中穿梭的灵魂,感受着岁月沉寂的巨大力量。过去的我们无力改变,像是我们抹不去曾经的铅字,岁月里沉默的誓言和年轻时候的壮志,像那些报纸一样在某个地方等你不经意间去读,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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