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过去,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和莎莎吃完早饭,出去置办年货。
鞭炮、春联、花生、瓜子……照着单子上一样一样地买,我俩都不爱吃糖,只买了一袋喔喔佳佳。
莎莎上学的时候吃糖吃得太多,有几个牙被虫蛀出了小黑点,所以不敢吃糖。
办完年货往回走,碰到弗兰克的儿子弗兰克·柏佳,柏佳今年16岁,初中没毕业,就被弗兰克安排到政府上班。
“林叔,晚上请你和婶儿吃烧烤。那边新开了一家烧烤,带歌厅的。”柏佳发出邀请。
“你们去玩吧,我们就不去了。”莎莎推辞。
“婶儿,去吧。都是你熟悉的人。”
“晚上再说!”我打了个马虎眼。
我们忙忙活活办年货,弗兰克家东西多得犯愁没地方放,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晚上,柏佳的朋友开车来家里接我们。
“去吧。”我对莎莎说。
到歌厅,小弗兰克点了好多串。女的除了老板娘和服务员,就莎莎一个。那个时候歌厅是高消费的地方,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如果不是有人请客,根本没机会去。
男同胞开始唱歌。莎莎不喝酒,喝饮料撸串,听他们唱歌。
在座的好像生来就有音乐细胞,歌唱得都不错。
我唱了一首《父亲》。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
唱这首歌时,我想起了远方的父亲。莎莎也许受了我的感染,也许想起了我的岳父岳母,打着节拍,静静地听我唱。
莎莎去洗手间,洗手间有人。
“看见柏大少了吗?出门遇见财神爷,一会儿不用结账,今天有人买单了。”
“说好我请你的!”
“咱哥们的钱留着。柏大少在这儿,不让他花点他都不乐意。”嘲讽的语调传出,似乎能看到说话人一脸的坏笑。
莎莎想,这是大头吃冤种吗?柏佳经常请里面的人吃饭?怎么一副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嘴脸?
感觉到里面的人快出来了,莎莎放水冲了冲手,假装对着镜子涂口红。
莎莎回来的时候,柏佳正拿着酒瓶子和大家碰杯。又坐了一会儿,那个人来了,手里拎着一瓶啤酒。
“佳哥!”他老远地伸出手来,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热情似火。
“你也来了?在哪个房间?一会儿我过去!”
柏佳说完,那个人举起酒瓶子:“今天非常高兴,见到佳哥的兄弟,佳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人是冲着柏佳来的,大家都给面子,有的干了,有的喝了一口。至于有事找兄弟好使的话,大家就当是风吹过,谁知道兄弟是哪个庙里的葱?兄弟家的大门冲哪儿开,在座的也没傻到要真的弄清,逢场作戏而已。
莎莎假装没听见,兀自盯着屏幕,摆弄着点歌器。
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个人也没理会。
“林叔,你们先玩着,我去那屋。”柏佳搂着那个人的肩膀,另一只手随便往门外指了指。
我们走了,那个屋的人还没散。结账的时候,不是结的现金,莎莎看见柏佳签了两份单子,心知这是把那屋的帐也结了。看柏佳签单,莎莎知道花的是公款,可还是为柏佳不值。
柏佳果然回去那个房间,不一会儿和那个人一起出来,搂脖抱腰热情地告别。
走在队伍后面的莎莎一回头,那个人一脸鄙夷,目送着我们。莎莎又开始为柏佳不值。觉察到莎莎的目光,他马上满脸堆笑。这变脸的速度,堪比变脸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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