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以前很喜欢唱那首叫做《读书郎》的儿歌,“小么小儿郎,背着那书包进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没有学问无脸见爹娘……”每次哼唱起这首儿歌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的小学生涯。
我的小学是在村庄的学堂里度过的,和村庄的孩子一样,从学前班开始,我在那里度过了七年的读书生涯。父亲告诉我,村庄的学堂其实是村庄的老祠堂,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甚至更久。就是这间老祠堂,培育了村庄一代又一代的孩子。
学堂就建在马路边上,离我家也就几百米,建筑面积大约有两千多平方吧,一排两层高的老式楼房和三面古老的瓦房子,围成了一个口字型,口字中间是一个大操场,学堂门口还有一个大操场。在我的印象中,学堂算是很大的了,从学前班到六年级,一个村庄的孩子在那里读书不成问题,就是隔壁村的孩子,也会到这里读书学习。
我在学堂读书的时候,大概有四百多的学生,而老师却只有八九个,我记得当时一个老师要教几个年级,而且还要教不同的科目。整个小学生涯,我不记得有几位老师教过我了,有些老师的名字我也记不清楚了,印象最深的一位,是我的学前班老师,也就是我的启蒙老师,他教语文,教我读书认字。当时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还很耳背,上课的时候,他在上面讲课,我们在下面大声喧哗,他也听不清楚。说起这位老师也挺悲惨的,他到快退休了也只是个代课老师,后来校长可怜他,念他为学堂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才求情向教育部门申请给他转正。
我还记得有一位老师,是个赌鬼,上课的时候对我们很严厉,一下课就跑到村头和人家赌博,在我们眼里,他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学堂的几个老师学历都不太高,几乎都是中专或者高中学历,我就是在他们的教导下成长的。
我读书的时候,虽然大部分时间规规矩矩,但是却不用功,一直成绩都不太好。有时候还很贪玩,我经常趁老师不注意,跑到三叉河里游泳或者跑到山上去玩,在我的印象中,我经常被老师罚的,但是无论老师怎么罚,我都是这样得过且过。
我上了四年级以后,因为有一些隔壁村庄的人到这里读书,他们家离得比较远,就要留校住宿,我虽然家里很近,但是为了贪玩,有时候晚上也会跑到宿舍跟他们睡觉。其实我留校住宿的目的是为了晚上能和他们一起聊天,有时候我们会偷偷的聊到通宵。最好玩的是到李子成熟的时候,因为学堂内的操场有几棵李子树,一到李子成熟的季节,李子就挂满了枝头,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打李子的主意。我们趁老师巡宿舍睡觉之后,偷偷的跑出来,爬到李子树上去摘李子,有时候被老师发现了,就马上从树上跳下来,灰溜溜的跑回宿舍假装睡觉。
因为我读书不肯用功,所以成绩一直都不理想。我的姐姐和哥哥在学堂里读书的时候,经常拿前三名的,而我这个弟弟却没有出息,老师和父母都拿我没办法,有时候我还让他们伤透脑筋。记得我读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上自修,我和同桌因为争课桌的事情,说谁坐过了谁的课桌,结果大打出手,我拿铅笔盒敲了同桌的手,同桌拿墨水瓶敲了我的头,我的头被他敲破了,鲜血一下子流满了我的脸,我也被吓坏了,捂着头一路哭一路奔跑着回家,老师知道后也追着往我家里跑,后来,同桌为了这件事赔了我几十块钱的医药费。不过,自从那次打架之后,我的成绩突飞猛进,那一年考到了全班的第二名,还考到了镇上的中心小学,但是父母都说我太小了,去镇上读书要住校,所以我一直留在村庄里读。
可能是我慢慢懂事了吧,读五六年级的时候成绩都不错,老师对我的态度也不同以前了。我读六年级的时候,是校长当我们的班主任,校长以前教过我的姐姐和哥哥,在他眼里,我家里的人读书都不错的,于是他经常叫我到办公室跟我讲道理,叫我要像我的姐姐和哥哥学习,争取考个好成绩。我对校长的印象也很好,在我眼里,校长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而且真正做到为人师表,他的着装虽然都很旧了,但是穿在他身上都很精神。我记得那时候晚上我们也要上课,一到刮风打雷下雨什么的,学堂就停电了,校长就会拿着他自己的煤油灯来给我们上课。学堂的周围很多水稻田,下雨的时候虫子就会满天飞,当煤油灯点着的时候,虫子就会拼命的往煤油灯里飞,校长站在煤油灯旁边给我们上课,虫子也往他身上使劲的扑,但是校长不会去理会这些虫子,专心致志的给我们讲课。
我小学毕业的时候,虽然没能考到班上的前几名,但是成绩还算过得去,还分到了初中的重点班,校长对我的成绩也很欣慰,他觉得我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了。我至今都会想起这位校长,是他的鼓励让我对读书有了新的认识。
我的整个小学生涯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除了玩耍我也学到了很多知识和道理,这就是学堂和学堂里的老师给我的教育。如今,学堂还在那里,瓦房子已经全部拆除建起了楼房,里面的老师也基本上换了,村庄的孩子还在那里上学,不过人却越来越少了。近年来,村庄里的人越来越少,有钱的人都到城市里去居住和读书了。每次我回到村庄,经过学堂的时候,我都会对这里充满着怀念,因为这里是我人生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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