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经典||南华经解读54
不难注意到,对庄子而言,认识论的进路和本体论的进路是相互统一的,他一开始说“其知有所至矣”,似乎更多地涉及人的认识所达到的境界,然而,这一问题同时又与他对整个世界的看法联系在一起,亦即和本体论的问题相关联。
同样,是非之辩在狭义上本来属于认识论的问题,但庄子却把是非之辩放在本体论的领域来加以讨论,也就是说,存在的图景和对存在的认识彼此互融。总之,在庄子那里,认识论问题的讨论和本体论问题的讨论总是相互交错,而非彼此分离。这样的进路也许会使认识论本身不能充分展开,但就其拒绝将认识的问题和存在的问题截然分开而言,无疑又不无所见。
在以上视域中,同时包含着对界限的拒斥。“封”即界限,真实的世界没有界限,“封”的出现表明本然世界开始被扭曲。庄子看到了一般的经验世界中存在界限,而他本身则不断地试图超越、解构这种界限。这样的理解当然也有其问题,如后面将看到的,完全消除界限在理论上将导致对世界的思辨理解。
但是,超越界限仍有正面的意义。对统一性的追求、对分化世界的扬弃,意味着不能人为地把整个世界切割成一个一个壁垒分明的界域,并停留在这种截然相分的世界之上,而应该从统一的层面去把握这个世界。总之,庄子的一些思辩表述或许不能为我们所接受,但在破除界限、扬弃存在的分裂状态、追求统一等方面,其思考依然有其意义。
【原文】 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与是类乎?其与是不类乎?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虽然,请尝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
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今我则已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
夫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大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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