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水乡

文/峰霞仙子

在儿时的记忆里，故乡的村庄里，星罗棋布着大大小小的水塘，像一面面明亮的镜子，镶嵌在村庄的房前或者屋后。

一方水塘，十几棵柳树，还有溢出水塘，涓涓流淌的如丝如线的细流，闪着晶莹的光，缓缓地流向不远处村外的小溪。

这一方水塘，便是我童年的水乡。

春天来了，水塘已近干涸，从各家各户流出的生活用水，似乎还没有流淌出院落的阳沟，便蒸发的不知所踪。

水塘边的柳树，率先摇曳生姿，抽出嫩嫩的叶芽。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那时的柳树还不是垂柳，倒柳，柳枝下垂的那种，而是枝条向上生长的柳树，但春天里柳枝多了几分柔软，枝头叶尖也免不了随风摇晃。

调皮的小伙伴们，便哧溜溜爬上柳树，折了柳枝，编了枝条的草帽，戴在头上，玩起了打仗的游戏。

有的折一截柳条，找一段叶芽之间距离稍大的柳条，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柳条的粗头，韧住劲轻轻扭动，柳条的皮便与木质的枝条脱离开，光滑的柳条骨抽出来。

用削铅笔的小刀，将柳哨截出二三指一段，将一端用嘴吹的部分的树皮，用小刀刮去。

于是，一支柳哨便做成了。

放在嘴里吹出"吱吱唔唔"的哨声。小伙伴们争相做起柳哨来，看谁做得最大，吹出声音最响。

柳树下，水塘边就成了我们春天的乐园。

到了夏季，一场大雨，家家户户的雨水便涌出了阳沟，穿过泥泞的大街，流入最近的水塘。

一场雨，水塘便满了，塘边的植物生长的郁郁葱葱，柳树更是枝繁叶茂。

夏天的水塘更是热闹起来。

柳树上的小麻雀们从早到晚叽叽喳喳，从没有休息的时候。

偶尔灰喜鹊、野鸽子，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鸟雀来凑热闹。

水塘里谁家的一只只鹅和鸭子，这时候迈着大大方方的步子，"扑通扑通″，下水饺似的，跳进水塘里，快活地洗澡，用嘴巴梳理着沾着灰尘的羽毛，在水塘里扑愣扑楞翅膀，相互追逐游戏。

水塘的水太脏，小伙伴们游泳或者洗澡要到村外的小河，那里远离村庄，水比较干静。

到了晚上，水塘里蛙声一片，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些青蛙什么时候来到方塘的草丛里。

我则坐在水塘边的小路边，偎依在父母身边，听老人们家长里短，或者讲那过去的事情，有的能听懂，有的一点也不入耳，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夏天的水塘，也是大人们最担心的地方。

爬树，摸鸟窝刮破了裤子，大人们倒不担心，担心的主要下河洗澡游泳不小心溺水。

我曾经看过本村的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在村西坝里溺水而死，他的爸爸妈妈都疯了。

想想那时，我比他也大不了几岁。于是，夏天的水塘是儿时的我们，又爱又怕的去处。

如今，村庄的房前屋后的水塘早已不见踪影，到处被填得平平整整，栽植了这样那样的树。

想要看看水塘，也要到村庄外稍远的地方，但也面目全非，只是高大的杨树遮天蔽日，绿色葱茏，一片绿色的海洋。

当年那流水潺潺的沟沟坎坎，也没有了溪水的流淌，只是打完散落的农药空瓶子到处可见。

梦里水乡，那故乡里的水塘，小溪，看来短时间，只能到江南去细细找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