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大门推开的声音传出,这个点,应该是雯春的大哥文平回来了。
翠兰一手拉木门栓一手握着手电筒直照着文平的脸。“照贼呢?拿开拿开,眼都睁不开!”打着赤膊的文平推开手电筒。
“都啥时候了,快洗洗睡,灶上还热着水。”翠兰轻轻地嗔着丈夫。
文平却拥着翠兰直接进卧室:“晩饭后和亮子在渠道里洗过了,上渠正放水,可清了,换个短裤就行。”说完就脱了罩长裤直接倒在床上。
“才这个三月天,就洗冷水澡,不冷吗?”
“冷啥!翠呀,和你说个事,这一亩三分地让咱们累成狗,一年到头还没个余钱,我想好了,马上去广东打工。”翠兰背对着他在柜子里拿衣服,听到丈夫说这话,扭头问:“马上是几时?”
“明天上午。”
“什么?明天就走,还上午?”翠兰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迟早要走这一步,不如早一点去,明天和亮子一起走,坐他老舅的拖猪的车子,还省了火车票。”文平说。
看来没得变了,翠兰不接话。虽前些日子听文平讲过想出去闯闯,广东那边一个鞋厂要招好多人,刚好管车间的还是本乡的人。不定啥时去,但至少也是下半年收了晚稻的。现在可还是春天,而且是说走就走,翠兰才嫁过来二年不到,若是自己的丈夫不在身边,心里还真是没个依靠。
翠兰看了下睡在摇篮里的孩子,小被子都踢一边了,翠兰重新盖正了,把丈夫的蓝布内裤丢给文平,自己也上了床。
文平脱下内裤,却将翠兰扔来的干净内裤塞在枕头下。“你换了呀,我扯电灯了。”翠兰怕费电,说完就扯灭了。
文平侧过身来抱着翠兰,嘻皮笑脸凑在她耳根:“想你呢,不穿正好,省了再脱,堂客……”嘴和手都不老实了,一个劲地往温软地带蹭,“哎呀,你……”翠兰本想阻止却招架不住,想着身上这个男人明天就要离开了,心里的不安不舍一下子又化为身体内升腾起的一股依恋,袭来,一股暖流,击过,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情不自禁一双手扣着文平宽宽的结实的后背,将他搂得更紧了。
一弯下弦月,如水般清澈。下半夜的村庄里山岗沉默,房屋沉默,连偶尔的狗叫声也听不到了。
战斗欢愉后的男人就算再给他十个美女他也不希罕了,秒会周公,雷打不醒。翠兰却在黑暗中清醒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真实而平淡,上辈子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有衣穿有饭吃就行了,那个叫广东的地方有多远,大门朝东还是朝西?印象中,翠兰只知道那有个中山洗衣机厂,挤在上屋刘家的坪里看那全生产队唯一一台21寸黑白电视,巜霍元甲》开头结尾都有这个广告,叫什么威力洗衣机。那地方,不用种田,可以做出洗衣服的机子,也许真是个好挣钱的地方。
丈夫若去了广东,做饭洗衣翠兰倒不担心,文平丧母早,脚下一串弟妹,他从小干惯了。只是,农活儿没了男人可不行,公公会帮忙吗?还有有点难伺侯的雯春小姑子,不会闹出什么问题吧…………
翠兰侧卧在丈夫身边,往他热乎的身体靠紧,一边手脚搭在他身上,头有点沉,想得太多也累了,倦意袭来。
黎明前的夜,晃着草木的清芳,深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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