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叫柠檬

      2021年7、8月间或9月份，你来到了我家的阳台。从此，你与虎皮兰、小金桔、长春花为友；你与薄荷、韭菜、葱之类的小香菜为邻；与三角梅、黄金椰、黄皮树、菠萝蜜树当亲戚……但，最重要的是，你叫什么名字？我们都不得而知！

      日复一日地，每隔一天，我们浇你以清水。每次走到你面前，我还是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以一种绿色植物的名义，长在一个大花盆里，火辣辣的骄阳滋味，你品尝过；咸腥味的海风，你吹过；瑰丽的海边晨辉，你沐浴过；高远的月亮的银华，你仰视过……你度过很多沉默的日子！如果是植物会说话，在这些单调沉闷的日子里，你说过些什么？如果植物会做梦，在这些平凡无聊的日子里，你做过些什么梦？如果植物会走路，在这些“新冠疫情”反反复复的日子里，你究竟想躲藏到哪里去？

      直到去年12月下旬的一天，你与众不同起来了！ 那天，我经过你的身旁，惊喜地发现你要开花啦！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了你一周！仿佛是一夜之间，你攒足了劲，开出了这些也许不算明艳的花！看！你的绿绿的枝头，举满了饱满的花骨朵，就像一个小孩子，正鼓着腮帮子吹气呢！你的长长的花骨朵，连着茎的部分细小一点，外面部分饱满一点，颜色是紫中带粉，或是紫色中有玫红的颜色！你己开的花，撑开了小巧的、洁白的四个花瓣，花心中间，微黄的花蕊星星点点，花蕊环绕着一个高高的花柱。花柱的最顶端，像戴了一个火柴头似的小黄帽！一朵、两朵、三朵……很多朵花挤在一个小枝杈上，这让我想起“簇拥”这个词语！对！“簇拥”在枝头！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你竟然香气浓郁！我盯着你看了好久！我放不下的执念是：你究竟叫什么名字？有人告诉我，你叫黄皮。

      你开花了，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惊喜于第一次看见黄皮花！等了一周终于开花！香气浓郁！这算不算面临大海，天天花开？醉了，累了，碎了，看看花，觉得自己还不止于活着，还得希望！”王乾玲老师回复我：“这不是黄皮花，这好像是橘子类的花。”；雷钊凤回复我：“面朝大海，天天花开！”龚凤萍回复我：“算！名副其实！”有朋友私信我，微信里有个小程序叫“识花君”，一拍照片上传，马上就知道这是什么花！我拍照上传，说是“酸橙”。“酸橙”？“酸橙”不就是酸桔子吗？我们的阳台就有桔子呀！一种是小金桔，开小白花，果皮厚，果小而圆，甜味，可连皮直接食用；另一种小酸桔，也开小白花，果小皮薄，极酸，可代食醋用。这两种桔子树形和叶子都相似，果实都是小的，但形状稍微有些不一样。可是，这种“酸橙”的树形和叶子与那两种桔子有点像，但它花苞的大小，比那两种大两三倍，花苞颜色更不一样，开出的花倒是一样的白色！哎！你叫什么名字呢？

      摇落香花一地，你的枝桠上挤满了密密的、绿绿的小果实。我的心放下来了！等你的果实长大了，就知道你是什么了！你努力地长啊长，最后长成了一个比鸡蛋还大三分之一的绿色果实！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你叫柠檬！可是，印象中的超市卖的柠檬是两头尖、中间厚实的椭圆形黄色果实！你比较圆，还大，果皮是绿而厚的！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你叫柠檬！我数过，你一共最后留剩有21个果实！炎热的天气、数次的台风吹袭，你的果实被摇落了很多。今年七、八月份我们离开你，回老家去了，我们都忘了你。你还是在沉默中努力地生长着！两个月后，我们回来了，你的果实只有12个了！你也悄悄地由绿色变黄色了，果实变得更大更圆了！摘一个放在鼻子下，轻轻闻一闻，有点果香。洗尽后切片，挑去苦苦的籽，与冰糖一起，冲入凉开水，静置冰箱冷藏室一段时间，然后取出来喝一口，酸酸的，甜甜的，真爽！原来，你真地是柠檬！

      原来，你真地是柠檬！原来，你叫柠檬！摘完最后一个柠檬，我的内心很满足，时间已经到了今年11月份了，觉得我们浇了你一年，看了你一年，同时你也陪了我们一年，让我们体会到了成长的含义。你的树叶，到了冬天，枯落了许多，仅剩的叶子，还是绿绿的。最近，我忙得都不去阳台了，又把你忘记了！可是，前天傍晚时分，楼上的雅思来阳台摘小酸桔回去吃鱼，我经过你身旁，又意外地发现，你竟然又开花了！大陆的此刻，冬意正向浓去！你竟然摘果半月后又开花了！可惜，这一次，我只看见很少的花开着，己无盛景。你究竟藏着些什么生命的秘密？我有点被你搞糊涂了！在你的身上，我发现了时光流逝，生命轮回和流转……

      原来，你叫柠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