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季春,我买了虎须来,殷勤培养。
在黑色的三角形的密胺仿瓷质地的小花盘里,它终于长得沉静安稳,谦净如玉,与世无害。
之后,我陡然在现世里辗转忙碌,倍受煎熬。陪侍至亲在医院几进几出,共历病痛凶险。时空逐日灰暗惨淡……不堪回望。
中途回家,见虎须竟也因遗忘而憔悴残损了许多。便寻工具剪去枯叶,浇之以水,施之以肥,满以为它可以回转复原。
然因缘和合,天命难违,至今岁孟春,它——终于还是死掉了!
彼时,我立于至亲坟头感受刺骨的春寒。
良久……
我问:春寒是否可以阻挡春天?
春天,是否会因为一人的去留、一事的终始而延耽、省略,或变更?
且如何自处,才算不辜负春?
之后了,在菖蒲空出来的地方,我埋下一颗酢浆草的种球,上覆碎碎的松树皮,将花土弄湿。未久,它即合着春天的脚步,迎风露头,舒芽伸展……并使我于案前重获与植物互动需索的缘分。
虽然,生命每时每刻都这般建立、轮回、延续……
虽然,到它开见红色花朵之时,我心存感恩,如对至亲。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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