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不可为自己雕刻O像
为自己雕刻偶像,不是“时空美学”的个性偏好,而是汉语文化的共同偏好。庄子的“大鹏-至人、神人、圣人”、冯友兰“天地境界”、“战无不胜”、“呆表”、“畏大棋子”、“梦”等等,都是人的理想、人的梦、人的蓝图、人的愿景,都这是人“类创造”的“似生命时空”。但是,当把人“类创造”的“似生命时空”,混同于神创造的生命时空时,人的广义写作行为本身以及人的理想、原景、梦、蓝图等都被自己雕刻成了偶像。

世界的大灾难,往往都是神人不分、人的写作与神的创造不分、人的理想与神的筹划不分造成的。
《圣经》启示录中的“新天新地”、“新耶路撒冷”本是神的拯救人类的筹划,但“巨人”马课死把这当作他的“供残”理想时,此“主义”导致的全球人道灾难有目共睹、有耳可听。末世审判罪人本是基督再临的作为,但冒充基督元首的希特勒,却要以神之职为己任,把《圣经》中斥为“顽梗”的犹太人种族灭绝式地“审判”而下入火湖(焚烧炉)。希特勒导致的人道灾难,有耳的可听,有目的可睹。那么,我们当今所谓的“性时代”时否同样在重蹈马课死覆辙,如神一般在地上建立“新天新地”?

真实地说,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是汉语文化的“专利”,而是全世界的共同“专利”、共同“梦想”。世界文化都认为,人心含道(博大胸襟、高远境界)、我心即佛、天(神)人合一。
有此基础,接下来的逻辑就是,人面向自我,可以通过修养(品德)、修炼(气功)来达到“肉身成道”之境;人面向他人,可以“替天行道”乃至解放全人类。然而,真相是,人面向自我,怎么修养、修炼,肉身都终归于尘土;人面向他人,也终不能替天行道,反而是被天道(神)所行(使用或毁灭)。
但是,这么批评“时空美学”,并不是说,人不应该有好行为,也不是说,从人的好行为不能折射出道德的胸襟-生命时空。只是说,这道德胸襟-生命时空在本源上不当归为人,而当归为神。
这就是经上所说:“叫他们看见你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马太福音5:16)这里的“荣耀”可以视为“生命时空”:这样,把“生命时空”归为神,一方面免去了行善者的骄傲自义,另一方面也警示人们,不要崇拜行善者,免得拜了偶像。

然而,“时空美学”在问题就在于人本主义的囿限,所谓从人的好行为善美折射出的道德胸襟、生命时空,就必然地归为人之本身。所以,“时空美学”为人的道德行为上骄傲自义和道德审美中偶像崇拜提供了美学的合法性。这样,“时空美学”就有意无意地在为道德“巨人”-贞节牌坊-“好人”和个人崇拜-造神运动背书。
这样批评“时空美学”,也不是要否认人的内心不存在道德感,只是说,人的道德感,不宜用境界、人格这种固化性词语描述,也更不用无限、博大等夸大描述。因为,只要稍稍了解现代精神分析学就可以明白,人的心灵、精神中,没有什么固定的境界、人格。更不用说,寻遍整本《圣经》也找不出一个有常恒境界和人格高尚的人,反道是人人都内心的暗黑——有原罪;人人在道德、律法(善恶树)上,都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有肉身尚存时成全,反而是,人人都配得二次“死亡”(复活)之永刑、火湖。

人的所谓道德良心感,都是状态式的、碎片式的存在。如果非得说在一定状态下,表现出一定的道德心胸,也只能说“类无限”、“似博大”,而不是无限、博大。
这样批评“时空美学”,也不是要否认一切艺术教育与道德教化的功能。只是说,要正视“世俗小学”的艺术教育和道德教化,不可夸大对人道德良心的功能、作用,尤其不宜说可提升道德境界和高尚人格。因为,无论怎么教育,人都不可能在道德上有固化的境界和固定的人格。
这么看,我们就不会惊诧,那些受过较为良好的艺术和道德教育的人,为何成为了人类的大恶人。这么看,我们也就不会惊诧,作恶多端、罪大恶极的“元首”、“领绣”、“倒师”他们同时也是“文艺青年”、“书法名家”和"著名诗人”。

然而,“时空美学”由于人本主义的圃限,可能在解释这些“文艺青年”多恶人的现象面前失语。从这个意义上说,“时空美学”的美育功能观,可能是夸大其词的,是非真实的。
在《高等写作思维训练教程》的目录中,第2章有“人格恢恢、文格恢恢——写作人格动力和心灵空间的培养与训练”的主副标题,足可管窥“时空美学”在美育功能观上的过于夸大和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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