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生活最与城市不同的是:傍晚吃了饭,就可以跨出门,踏在土地上,趁着夜色,惬意的抽根烟,滋养天空。也可以趁着夜色,给门前的柳树施肥。
有时候,喝多了酒,趁着夜色,我也会给小区的那颗洋槐施肥,那时是无所畏惧的,即使有摄像头照着,又不怕有人会认识你。但在柳树前你得小心翼翼了,因为时不时就会有老乡过来,盯着你的脸,叫着你的小名,然后问你何时归乡的?所以有时会很尴尬的。可见,谁都认识你也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但这就是思念故乡的最深层的根源:因为在故乡里谁都认识你,即使他们多年没见你,也能一眼就认出你来,然后亲切的叫着你的小名,也是你只有在故乡才会听到的小名。
我便愿意在乡村的小路上走,哼着歌。
太阳从西山落下来
月亮从东山爬上来
太阳下山明早一样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早还是一样开
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
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不回来,哦,一去不回来
忽然,迎来走开一“彪形大汉”,但又不是很确信。因为我之前确实跟真的彪形大汉有过一次交集。有天下午,我在酒楼里吃酒,有个彪形大汉大哼一声吓掉了我的酒杯,还问我何事惊慌,邀我同饮。妈的,来来来,灌不死你。等走近了,原来是吕大妮。
许是许久未见,吕大妮变化好大。可能是大学四年的缘故,也可能是女大十八变的原因。妹妹吕小妮吧是身高一米六,腿长一米七。姐姐吕大妮呢则是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又或者一百七。姐姐不是白当的。
大妮见我咳嗽,便对我说:哥哥,你怎么还咳嗽啊?我知道一个老中医,一会你带着我给你抓药去。我本不想去。大妮说:在南边距离云门山很近,在半山腰上,在一片墓地的南侧。我便很觉得有一些敬意,觉得这个老中医不简单。我便带着大妮出发了。况且大妮说路途挺近的。
在路上的一个小时里,我和大妮之间没有丝毫的尴尬和沉默。我俩从大学生活谈到蔬菜价格,从化妆品谈到中美关系,从黄体酮谈到婆媳关系,从党内形势谈到环保监察。我催她多喝点水。过了一会,我们终于到了,时间过的挺快的。
半山腰上,一个普通的门口,门口挂了两个大红灯笼,进了门是岩石铺就的地面,院内种了一颗石榴树和一棵核桃树。现在正是8月份,都还没有成熟,但一个个的都已经成型了。核桃灿烂的绿色,石榴绿里透着晶红。南侧有间矮的平房,我和大妮猫腰进去,便见正对着的一个八仙桌,东侧端坐着一位老者,手持白羽葛扇,正予人摸脉。
我便得了空闲,四处打量小屋,墙上挂了一幅巨大的“花开富贵”的牡丹花匾额和一幅“悬壶济世”的毛笔字。简单的一张床,便没有其它任何东西。既无电视,也无wifi。朴素极简。
待到老者招呼我过去,摸我左手脉象的时候,我才能仔细观察。这位老者身穿亚麻白色上衣,身材消瘦,头发丝丝分明、黑亮,并无半点白色,手持白羽扇。若非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诸葛孔明在世。孔明瞅我一眼,朝我右手那抛了一个眼神,我即可明白了:这是让我把右手也伸过去。把脉大约用了一分钟,孔明说:小伙子,肠胃不好。这是大妮说:俺哥哥是咳嗽。我及时的咳嗽了两声。孔明说:人有五脏六腑,相依相存,皆有关联。无论病在哪,皆能引发咳嗽。便在纸上写了几副中药并详细的计量,嘱我一天喝两次,喝完便好。谢了孔明几十大洋会诊钱,我和大妮便出了门。
门口是个小花园,小花园里种满了各种花草。几棵核桃树,几棵苹果树,几棵石榴树,几棵柿子树,还有几棵没有果子的树。我跟大妮说:居住在人世间,却没有车马的喧嚣。你说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僻静的地方。在东篱之下采摘菊花,悠然间,那远处的南山映入眼帘。山中的气息与傍晚的景色十分好,有飞鸟,结着伴儿归来。
吕大妮白了我一眼,你这是把陶渊明《饮酒》翻译了一遍吧。还想糊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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