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第一篇文,我想写给王菲。
一直不是具有迷妹属性的人,对很多事情不在意,不评判;后来逐渐开始学会尖叫,热泪盈眶,觉得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虽然有时觉得牵强。
而有的人,默不作声,却像一团火,你能感觉到它在烧,点燃你,与是否尖叫无关,你整个人都在颤栗。
对我而言,王菲就是这样一个人。
都说年少不听王菲,我第一次听懂却是在13岁。那时我暗恋着一个男生,耳机里循环着暗涌,钢琴与歌声错落有致,灰色天空中乌云极速翻滚流淌,她的声音就像藏在云里的闷雷,隐忍躁动,游弋在爆破边缘,像极了在噩梦漩涡里无止境沦陷的我。
此后再也没有更触动我的声音。
后来在KTV唱王菲恰巧被语文老师听到,我至今记得她当着全班的面说:“我第一次听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把王菲演绎得如此动人。”
热爱的东西与自己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随着时间刻成印痕。比如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站在云端唱,不说一句废话;比如这么多年过去,老同学谈起我时依然会说,那个爱唱王菲的女孩。
我爱她的空灵,她的嘶吼,她闭眼的神态,她曼妙的转音,她独特的声线和唱腔。
我爱她沉默,纯粹,不解释不做作,低吟浅唱那些轻描淡写的情深不寿。
我爱她极寒,矜持婉转,冷眼旁观,爱她临世的姿态,爱她的淡漠和深情。
我爱她年少的轻狂,也爱她老去的沧桑。
王菲:她在云端,我在人间幻乐一场,以尘埃开头,以梦结尾,用整首歌说再见——时间到了,不打扰。她在云里唱,我在人间哭。
最喜欢的还是与童童和声那一段,她在台下笑出声,她在台上眼里分明都是宠溺。
其实童童的声音最早在《只爱陌生人》里就出现过,那时还是小孩子的她咯咯笑着唱:come on baby,如今却成了掰弯无数青年女性的新国民老公。曾经奶声奶气的伴唱和如今质感磁性的和声,曾经写给女儿的《人间》和如今对应填词的《童殿》,即使自称从来不关心王菲私生活的不合格的菲迷,我也感到无比窝心。
整场下来,没多少大众歌曲,台下坐着的大概都是钟情小冷门的死忠粉。舞台效果概念感极强,服装造型也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十几年前的歌现在听起来依然相当前卫秒杀一切正在流行,编曲过渡自然有新意又很符合幻乐主题,场内座无虚席场外一票难求,如果一定要说还有什么不完美,那就是铺天盖地被质疑的唱功。
气息不稳,音准有失,不再空灵,只留撕扯。有人说她不再是山间清泉的灵透,如今不过是烟雾缭绕的浑浊倒嗓;也有人说她走音都走得很美,声音和唱法依旧很王菲。
看到专业评论说王菲自身演唱就是轻声且共鸣位置点很高(俗称空灵),声带技能的退化导致对嗓音控制力的减弱,尤其此场选歌难度都极高,也就造成了频频走音。现场观众由于立体声的环绕效果察觉不到,而直播视频收音不足便将瑕疵放大。
我不禁想起曾有记者问她担心抽烟会伤害嗓子吗,她说不,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过干净。不知怎么的我却特别能理解,也许是因为天生也是一副细嗓子,一直盼望拥有一副性感沙哑的中性嗓音,无论唱歌还是录电台都更有张力。后半场她的状态越来越好,竟与我录音开嗓的过程如出一辙。
王菲:她在云端,我在人间其实觉得那些非议都没有什么错,我从未为了捍卫与谁对喷,不知道是否有粉丝后援会的存在,没买过CD和周边更没去看过演唱会,我没听说过有谁追星会去追王菲,大家都是安安静静,听自己的歌,做自己的事,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叠,遇上了便会心一笑,噢,原来你也听王菲。
大家都是独立而高傲的,如她,不卑不亢,爱谁谁。
你无法去评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在经历了世间沧桑后是不是依然拥有一副空灵的嗓音,也无法确定一个佛教信徒是否真的能万物皆空不求名利,但她一直在告诉我们,人生不过是幻乐一场,你开心就好。
你看不透她,也没必要看透她。一千个听众一千个王菲,她的魅力在于能给你需要的想象,听她歌的人多到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有多少人爱她,就有多少人讨厌她,能引起大片两极争议的人,本身就是人生赢家。
她总归是比我们这些疲于奔命的普通人有更多的能力和时间去参透生命中哪怕最细小的道理,然后用凉薄的姿态唱悲欢离散,唱遥远的寓言,唱汪洋深情,于是听者有心,以为每首歌都在唱自己。
喜欢王菲的人,骨子里大概都有些疯魔。
王菲:她在云端,我在人间高中压力最大情绪最不稳定的一段时间,一位私交甚好的老师给我听《心经》,我还年轻参不透《金刚经》,却觉得她的声音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我曾对着一个人唱——我也不想这么样反反复复,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他的眼里全是疼惜。
我也在自我封闭画地为牢的时候听《开到荼靡》,她不羁地唱,最后剩下自己舍不得挑剔也不大看得起,谁给我全世界我都会怀疑。
还有那首《红豆》,来来回回七年,我说那首歌能听出永恒。
她是天后,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个歌者,只不过唱到了太多人心里面,便成了一个时代。
所以那些被她惯出来的耳朵,也照样惯着她的特立独行,她喜欢,他们也喜欢。唱歌的人和听歌的人之间建立起磁场,本就不理性,因为热爱,所以你的一切我照单全收。
你喜欢不如我喜欢,仅此而已。
王菲:她在云端,我在人间我幾度夢過荒城里那日落秋山,夢醒叫了外賣西紅柿炒飯。我走在每天必經的路,卻發覺這只不過是條走慣了的迷途。我沒能開心歡暢,也無法痛快感傷,於是生活變成敷衍,敷衍。——《敷衍》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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