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原文:复有无量无数禽兽诸王:命命鸟王、鹦鹉鸟王,及师子王、象王、鹿王。如是一切诸禽兽王,金色师子王而为上首,悉皆归命如来大师,为欲听法来诣佛所,各随愿力供养世尊,而白佛言:“惟愿如来!哀受我等微少供养,永离三涂恶业种子,得受人天福乐果报,开阐大乘甘露法门,速断愚痴当得解脱。”时诸鸟王作是语已,一心合掌瞻仰如来,各与若干百千眷属俱。
命命鸟,即《阿弥陀经》中所说“共命之鸟”,一身二首,而且一个身体中有两个神识(灵魂),此鸟之鸣声优美,迅翔轻飞,人面禽形;一身二首,生死相依,故称共命。此鸟与迦陵频伽(意译妙音鸟,鸟声中最美者,佛经中常用迦陵频伽仙音,比喻佛菩萨讲法之妙音),同视为好声鸟。
鹦鹉,能言鸟,这个不要解释了。
师子王,如《大智度论》中说,狮子王是清净种中生——基因好,不知道什么品种——深山大谷中住,方颊大骨,身肉肥满,头大眼长,光泽明净,眉高而广,牙利白净,口鼻方大厚实,齿密齐利,吐赤白舌,双耳高上,髦发光润,身上广大,肤肉坚着,修脊细腰,其腹不现,长尾利爪,其足安立,以身大力,从住处出,优脊嚬呻,以口扣地,现大威势,食不过时(动物也过午不食,厉害了),显晨朝相(一直很年轻),表师子王力……。好神奇,就这么听听就行了。也不必过多解释,这不是一般的凡狮就是了。佛经中,常以狮子为一切禽兽之王,取其威猛果决,象征般若智慧。所谓文殊菩萨的坐骑就是狮子。
象王,大象中之王者,大象就不用解释了。佛经中常用大象象征佛菩萨的愿力,因为大象有着持久和承远的特点,就是能一直驮着极重的东西走很远。于是,普贤菩萨就骑着大象。老实说,文殊就真的要骑狮子,普贤就一定要骑着大象吗?这是表法的。但是我们有必要拧着来,画一个文殊骑大象,普贤骑狮子吗?那也不必。离相即相,即相离相,即可。一定要执一个相,或者一定要执一个离相,都还是执相。凡所有相,则是虚妄。离一切相,即见诸佛,即名为佛。你说,好了,我已经一切都不执着了,我已经远离一切虚妄了,好了,那你所说的这些话,是有相是无相呢?你说,无相啊。呵呵,但此无相之言,即是无相相。是不是?水暖水寒鱼自知,会心处还期独尝。
鹿王,鹿中之王,这个也不用解释。在汉族的文化中,南极仙翁有两个徒弟,一个是鹿仙,一个是鹤(毫音)仙,为什么不是别的徒弟呢?是因为汉文化中,鹿和鹤都是具有灵气,并且是长寿的象征(当然还有龟和蛇,像曹操的诗中,就有“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成土灰”之说。不过汉文化有四象之分,龟蛇属于北方玄武,另有讲究,我们不是汉文化,不赘述)。在佛教中,很多寺院的屋顶上,会有双鹿中间一个法轮的LOGO,这是因为佛陀最初传法,就在鹿野苑,这是一种纪念,如果用专业术语表达,就是“以鹿为转法轮之三昧耶形”。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个动画片,是不是叫《九色鹿》?我忘记了。但佛教是有一本《九色鹿经》的,里面说佛陀过去生曾经为鹿王,为救群鹿,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并在临终的时候发愿,将来要证正觉,以度群鹿(我们曾经是不是一只鹿?)。像四臂观音的形象,就是“以利达皮为上披”,利达皮,就是鹿皮,即九色鹿王皮披在左肩上,就是纪念佛陀的这个事情,其实这本质上是对菩提心的一种提醒、一种表示。
金色师子王,即毛具金色,有德之象征,为一切禽兽王之总统领,故曰上首。
此段经文,一方面,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之极致。据说要是具有真实的慈悲心,则一切虎狼狮子蛇虫等毒物,都可以做好朋友。另一方面,是说虽然是禽兽,也知道听法,为求脱离畜生道,故来佛所,所以来到佛所在的地方。禽兽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动物求法,这种事情也不奇怪,从古到今,也有类似畜类修行得道的事情。像《虚云年谱》里就记载两个故事,一个是僧众上殿,有大公鸡每天都跟着绕佛,几年之后的一天,飞到树上向西啼鸣三声,死了。还有一个故事,是寺外有一棵大树,寺院传戒的时候,就变化人形来求戒。有一些故事里,不排除动物可能是出于习性,模仿,但有一些故事里,用动物的习性、条件反射是解释不通的。
现在,这么多动物类的众生,来到《大乘本生心地观经》的这次法会上,要来听法,可见佛经里是承认这种事的,动物类也可以修行。在我国东北,有萨满教的大仙传统,一般来说,就是“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狐狸、黄鼠狼、刺猬、蛇类、老鼠,五种动物。我的外婆就是一位萨满,外婆的父亲是真正有传承的那种萨满,到了新中国,所谓“牛鬼蛇神不许成精”,当然都断绝了,可是外婆有这个“仙根”,就在那种年代,这个家族供奉的狐大仙还是找来了。大仙找人是要附体的,要完成真正的附体,这个过程中,被附体人,是很受折磨的,疯疯癫癫的,那个时代,这样子的话,那整个家庭都毁了,都要受株连。外婆就和大仙约定,供奉,不上身。大仙也通情达理,估计也是那个年代,香火都快断了,就达成契约了。从此外婆可以给人看看小事情,走失了人,丢了牛或者猪(这是农村人家的大事了),看病。从小到大,接触过很多这类的事情,确实有真的,也有一些是骗子骗人的伎俩,也亲身接触过几次。不过外婆因为不上身,能力有限,十次有五次不灵,不过她的狐仙,是给我显过灵的。我高中毕业那年暑假,瞒着外婆,曾经偷偷地在牌位前给他们授予过皈依,这是小孩子看几本佛经就乱来的。我是相信有动物修行这回事的。但是有修正法,有修外道,有修邪(魔)道的。外道并不一定邪(佛法里面讲,外道即邪道,邪就是不正的意思,没有贬低意。我这里用民间的邪的用法,是一种贬低意),像道教,像真正的萨满,都不干坏事,都遵守人类社会普遍性的道德伦理,只是用佛教的观点看,是不能获得究竟的解脱的,但也是天道可期。
说到这里,就要交代一下了。我们汉民族的文化里,动物成精,在佛法里,也好理解,动物是有情众生,所以一旦它的智识得到提升,它懂得要修炼,没什么奇怪,和人一样。但我们汉文化里,常常有一些大树成精的故事啊,桃花杏花成精的故事啊,甚至石头成精啊,这在佛法里怎么理解呢?它们不是无情众生吗?没有神识(灵魂)的啊。那它们要成精,就要首先“发展”出神识。在我们汉文化里,叫吸收“日精月华”,或者叫吸收“天地之灵气”,于是慢慢“生”出了智识;在佛法里面不这样认为,佛法里认为,有一类鬼道,由于业力的牵引,会依附在树木、石头等无情物上,以树木居多,所以佛教也叫树木为“鬼神村”。这类众生,如果能有机会修行,那慢慢的就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扩大自己的力量,能够“显灵”了,而并不是树木或者石头这类无情物的本身,发展出了神识。汉传佛教史上,著名的“生公说法,顽石点头”,即是此类,很厉害,但没什么神奇,有的还争论无情有没有生命,这就是不闻思不学法的过失了。只有具备一定的闻思基础,把世间法、出世间法上的一切疑问,都能“自圆其说”了,这样才谈得上开始实修。如果没达到这一步,遇到什么生活上的事情,和修行上的状况,都不能解答,还有疑惑,迷迷瞪瞪的,上网搜一搜,听听别人怎么说的参考一下,这样的话怎么实修呢?路线地图还没搞清楚嘛,很容易就走错了路。
说回来,我们汉文化里,独树,大树,都是不能随便砍伐的。佛教在这一点上,也是相同的。这是共通的。
这段经文里,傍生道(一般说是畜生道)的众生,来听法了,哎呀,一想这个事情,真是美妙极了。人类天生有一种亲善动物的心理,现在也很流行撸猫的说法。老北京人,也有提笼架鸟的习惯。现在,如果说能够确认,人也不伤害动物,那些狮子大象也不会伤害人,那些鹦鹉啊什么鸟啊,也不怕人,也不用占有关在笼子里,和谐共处,那大狮子不就是大猫吗?想想都美得荒……好吧,我打妄想了,哈哈哈。
然后,记得吗?鹦鹉是能说话的,一般的鹦鹉学一学人说说话,这里鹦鹉鸟王,那肯定是具有一定智识分别的,那是可以有自己的表达了。也可能其它的鸟王也会说话吧。这里就是鸟王做代表,来陈述一下,大家的来意,要来听法。还有一点很微薄的供养,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估计是灵芝啊,很好的药材,或者水果什么的吧。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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