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世界的野蛮人

文明世界的野蛮人

最近好几个案子，无论是杀人还是老赖，聊的最多的感觉是法律似乎对坏人没啥用，或者就是惩罚的幅度太轻了，这其实是非常正常的。

我们的法律是文明人之间的游戏规则，对普通人来说威慑力还是很大的，城市小白领都不敢违约欠钱，只要一上失信名单，那卖房按揭都麻烦；更不要说犯罪，白领阶层一进看守所，那要东上再起太难了，平时就算吃点亏，也不敢动手打人，也是这道理。

制定法律的法学家，官员也都是文明人，考虑的量刑也无非是轻伤害三年以下，偷个电瓶车六个月，而且程序上也要是文明社会的玩法，不能刑讯，不能酷刑，一审二审等等，那这套游戏规则，对一个社会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是管用的约束。

因为违法犯罪很多时候意味着自己脱离文明社会了，要再回归很难，司法审判也是违反哪条法律，然后给与处罚，而不是单纯的满足被害人的保护欲望，法律无法让每一个人满意，只能追求最大公约数。

那这个规则的BUG就在，如果一个社会里出现了极少数野蛮人，根本无视文明世界的规则，内心极度扭曲变态，普通人就算知道杀一个可能死刑，杀三个必定死刑，也会去做那种杀是一个赚了的事情，但疯子就有可能做，搞个灭门惨案，做多判我死刑吧，法律总不能走回头路，搞株连九族，也来个灭门惨案吧。

疯子甚至可以把受害者囚禁在地下室里随便不可描述的虐待杀害，但哪怕杀人犯真判死刑也不能酷刑，虐待，当然会有人觉得不公平，同态复仇，血债血还是印刻在人性深处的朴素正义观。

如何面对野蛮是文明社会的一大难题？人类想出了这么几个解决办法

1.以暴制暴，你既然选择野蛮，法律也野蛮，甚至更野蛮，参考古代的各种酷刑，结果发现用处也是有限的，而且持续下去有个悖论就是，文明很多时候讲的就是手段，因为野蛮人采取了野蛮的手段，所以文明人也采取了野蛮的手段，那文明人和野蛮人有什么区别，你凭什么说你文明，同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为了有效对付几个野蛮人，那文明人犯罪用什么法怎么办？

2.区别对待，就因为文明人与野蛮人的关系，叫法很多啦，比如中华与蛮夷，贵族与黔首，奴隶与主人，黑人与白人，洋人与华人，不同的人适合不同的法律体系，但这套玩法的BUG在于玩到最后，就是种族歧视，日耳曼人与犹太人的故事不同多讲了吧，所以二战之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成为了主流思想，一个民族国家之内只能有一套玩法。

3.流放，现代刑罚的驱逐出境，有点类似古代的流放，既然你是野蛮人，文明人对你没办法，那索性把你流放澳大利亚，西伯利亚，眼不见为净，我国特色大清叫做流放宁古塔，之后特色就是取消户籍，但人毕竟是有腿的，再加上现代交通，这么做更容易反社会人格。

总之，文明社会想了各种办法来对方野蛮人，最后都失败了，那在文明社会遇到野蛮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如果真遭殃了，就自我安慰当遇到交通事故了算倒霉，这锅不是法律无用，而是要报复弄死一个野蛮人容易，但游戏规则你大学生，你说咋改....

杀人者死，一命抵一命，血债血还是说说很爽，真要制度化你试试看，问题只会比现在的法律更多，说的再赤裸裸点，在文明社会被野蛮人伤害的文明人，就是文明的祭品，制度的成本。

郑良旭2017.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