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五月出头,海南的天气就让很多人哭笑不得。
上午11点30分刚放学,我就耐不住肚子的抗议,急忙走出教室,奔向食堂。跟往常一样,我撑开我的画有龙猫图案的动漫伞。
在海南,不撑伞的女生(无论什么在天气下)几乎是找不到的,不像在内地,不撑伞出门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使是阴天,紫外线的能量还是会将爱白之人辐射个通透!
在路上碰见一个男同学,他原来是一个肤白之人,现在晒得有些黑了,我戏谑了他晒黑的事情,随口问了句为什么不打伞呢?这太阳这么晒。他用诧异的眼神和口吻对我说:“哪儿有大男生在大晴天里打伞的呀?”
当时我在心里想,他们作为“男”这个性别,似乎就被贴上了“不准带伞出门”的标签,除非是真的下很大的雨才会带伞。对此,我觉得很奇怪,这明明是一个关乎健康的问题,为什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男生就应该遭受海南这样高强度的暴晒呢?到底是因为在男生的观念中伞只能是作为雨具而非蔽日,还是因为面子问题?
海南的太阳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那么在海南,会开辟男生也像女生一样在太阳下撑着伞这样的一条路的人会是谁呢?
与各种不同面孔的但同样都充满着青春气息的男男女女擦肩而过,我听到的是他们口中相同的怨声载道:这天气,真热呀!该破学校,说好的装空调,这个学期又要泡汤了。
抬着头看到的是大部分比我高的人的脸上挂满了一层比一层细的汗珠,我的视力很好又与他们靠得很近,才会观察到这个有趣的现象。用手揩掉也没用,因为过不了几秒,它们又要冒出来,逐渐变大了。
闻到的就更奇妙了,其中当然会有人们身上难闻的汗味,但远不止,还有苦楝树花淡淡的香气、满地的青草混着泥土香、少女们不同牌子的发香等。
在这片欢愉中,我忘记了我自己的不断往下滴的汗滴,我走路快,当我发现时,早已看不到那种文雅的细汗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希望能将热气赶出体外,但这无疑是徒劳的,因为我与这艳阳天、这到处充斥着热气的地方混为一体了。那就干脆再走快点吧。
几分钟后,我终于来到了宽阔、不再是摩肩接踵的地方了。那儿是人行道,只有一排的椰子树,与其说是人行道,莫如说这排椰子树将人行道暂时一分为二,因为不久这两条分开的路在椰子树的尽头又汇合了。这排椰子树等距排布,高度从中间向两边扩散,逐渐降低。虽然它们不是很挺直,但各有各的形状,在规矩与不规矩中迸发出美感,园艺园林师们早已设计好。
生活里的琐事,原来都是铺垫。太阳依然是炽热的,我已终于抵达宿舍,暂时远离了它。
宿舍尚未装上空调,导致我在午睡中迷迷糊糊地被热醒了,我只睡了一刻钟而已,心情顿时郁闷起来了,再也睡不着,只好起来意欲赶往教学楼有空调的地方消暑。不幸地是,当我从二楼看向外面时,发现那个时候的太阳比正午那会更大了,甚至可以说得上正午那会的太阳根本算不了什么!而那时的太阳,让人感觉要被蒸熟了一般!火光照在地面上,亮晃晃地让人睁不开眼。难怪我会被热醒,还真是情有可原。只好打消出行的念头,老老实实地呆在宿舍。结果整个下午在宿舍把日本作家太宰治的《斜阳》拜读完了,那真是不可多得的一本好书,书让我觉得亲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情感。
那个下午没课,我在黄金屋中忘记了炎热,忘记了烦躁,当一个人真正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其他事情似乎就会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等到太阳终于落山后,我打算出去走走,随便去哪,天还未全黑,夕阳也在做最后的停留,它还是不肯放过这片土地,释放着它最后的热度,随即便消失了。
生活里的琐事,原来都是铺垫。从宿舍出发,我依次经过了食堂、商店、停车场,最后来到了操场,天已经全黑了,意味着太阳终于退居二线。操场的风特别大,吹得我觉得快赶上七八月份的台风了,大风将我的长裙的裙角吹起来,在空中飞舞着,并且变换着舞姿:旋转、放下……只是我这个名不副实的“舞女”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我的汗也在这个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它像太阳那样消失了。不过吹得好舒服,热气都吹走了,只剩凉爽,我的鞋底薄,脚掌能感受到太阳还残余的气息。
于是我同时好像站在了白天跟黑夜两个时空里。
一个初中同学发短信说小枫生孩子了,但却未婚。我开始听说时吃了一惊还嗤之以鼻,不喜欢这种事情的发生,小枫也才20岁。回想一下,小枫初中上学那会就在谈恋爱了,虽然那个时候他很喜欢跟很多女孩子搞暧昧,仔细了解他之后,发现他还是挺专情的——心里藏着一个人,苗苗。他就是那种可以喜欢很多人但爱的只有一个的那种人了。我拿起手机进了小枫的空间,那里满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甜蜜。
我真心实意地为他们祝福,他终于找到了幸福,我想我也能幸福的,你们也能。
炎热总是会让感觉浮躁,但不都过去了吗?如果不是这样热,我又怎么能感受到风如此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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