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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桑,刚刚过完18岁生日,2018年6月7日-8日,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国家级考试——高考,在我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终于从高中苦海中解脱时,命运像捉弄人似的,将我带进另一个人间地狱。
我考的很糟,查成绩之前我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这是我高中三年里最糟的一次。
我盯着屏幕上590的大字,手开始哆嗦,心脏在胸腔猛烈的撞击,胃里带来巨大的酸痛,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眼前是自己的成绩。
于是我开始反反复复的核对信息,一个字一个字的扣,恨不得眼睛就要埋进去。
“是不是登错成绩了,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信息有误,为什么会这样?”
我从小声的自言自语到崩溃的大声嘶吼。
过了十分钟,我终于承认,眼前的这个成绩,是我阿桑的。
我失败了,一败涂地。
“哇”的一声,我哭了出来,声音划过天空,落到了我许久未归的家乡。
三年前,我以县状元的身份远离家乡来到国家级重点高中,又以前几名的成绩考进实验班,因为出众的能力,被选为班长。
在一个高考平均分可达670,一本率百分之百,清北录取率全国第一的学校里,我看到了我前途无量的未来。
我阿桑,终将骄傲一生。
我像一个沾沾自喜的胜利者,言语间总是流露出对家乡的同学嗤之以鼻,对考的没有比我好的人表示出轻蔑,更瞧不上家乡那个所谓最好的高中。
只是没想到,远隔三年之久,家乡的同学们仍在时刻关注我的学业。
或许毕竟我阿桑,曾经万众瞩目。
也许,现在也是吧。
我考砸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大江南北,每个人都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过来问我的成绩,更有人直接说“听说,你考砸了?”隔着手机的屏幕,我都能想到那些人谄笑的嘴脸。
我把自己掩饰成没事人一样,强撑出一副标准笑容。若是碰见熟人询问我便说“嗯,考的不太理想,来日方长”熟人也总会拍拍我的肩膀“没事没事。”我的脸烧的发疼,但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若是在QQ微信上,我则会压住自己的脾气,说出自己考的不太理想的事实。
脸笑的僵硬了,可我的心还是敏感的不得了,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一碰便破。
来日方长,那个这些天我说过最多的话。
我曾为自己铺设的光明大道,在此刻也长满了荆棘,阳光不见,一片漆黑。
我爬了三年的珠穆朗玛峰,在我即将登顶时,却不慎跌落。
我阿桑,摔得真惨。
母亲将我拖回了家乡。我努力了三年就是为了衣锦还乡,就是为了凯旋而归,可没想到,如今的我却像在外无法生存只能落败地回家的人。
说来可笑,说来滑稽。
我只好靠睡觉来麻痹自己,在梦中,我总是梦见我第一次进入高中的情景,我昂着头挺着腰,自信满满的坐在座位里,为了前途,强忍着对家乡的思念。
我也总是在梦中惊醒,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又想到了自己的成绩。眼泪开始从脸庞划过,我的手紧紧的攥住被子,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想到自己看不到的未来,再也无法忍住,便开始嚎啕大哭,我捂着脑袋发了疯似的撞墙,我从床上掉下来,脸贴着地痛哭,泪水和地板的冰凉钻入我的头皮,我用手发了疯似的砸地,犹如一个精神病人。
我的神志也开始错乱。我时而冷笑,时而哭泣,我双手抱着身子,两腿弓起,蜷缩在墙角,抽搐着摇着头说“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听说阿桑考砸了啊,哈哈哈哈”突然一个声音从楼下传来。
“哎,笑笑就过去了嘛。”另一个声音随着上一种声音也传了过来。
这声音好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插进我的心脏,一次一次反复地捅,我模糊的视线看到一张嘴角上扬的笑脸。
我的神志清醒起来,擦了擦眼泪跑到窗口。
许三光的奶奶和王炽施的母亲正站在我家单元的楼门口,有说有笑着。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两句话出自她们的口中。
我和许三光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小学六年初中三年,每天结伴同行,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我对三光的奶奶也一直十分尊敬,三光奶奶也总是“阿桑,阿桑”的亲切叫我,俩家来往友善,从来没有任何恩怨。
只是自己外出三年,不知从何时开始和三光关系变淡,有时碰到三光,三光也会假装没看到匆匆从我身边走过,为此我还十分心痛,想要找她一起吃个饭聊聊,谈谈过去的时光。
难道是当初年少无知的我,在三光中考失利时,却还忍不住的炫耀自己即将去她曾仰望的学校上学时,被三光记恨了吗?
王炽诗的母亲我也心怀感恩,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就去不了自己想去的高中,我的父亲母亲一直都对她十分尊敬,平时礼尚往来也没少亏待她。
难道是自己的成绩一直比王炽诗好,而被王炽诗嫉妒吗?
我阿桑真是可笑,自己当年的成功成了别人记恨我的资本,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三年后的笑话。这几年我一直小心翼翼,把自己伪装的很好,并时不时的用言语攻击那些人,没想到最后一次,还是当了小丑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没有人安慰我,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知道我这三年过的是多么艰辛。我每天最早一个到教室,最晚一个回到宿舍,巨大的压力压的我几乎难以呼吸,我在苟延残喘的度过高三的每一分每一秒。
可最后,我得到的除了那个差到极点的成绩,和旁人的冷笑,就一无所获。
我阿桑,曾经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自卑。
“来日方长”我站在卧室的窗口,看着许三光的奶奶说出了这句话。
我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坍塌,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镜像慢动作,所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都变得低沉且缓慢,我爬上窗口,纵身一跃,掉到了许三光奶奶和王炽诗母亲的中间。
我的身体流出了大量的血,流到了许三光奶奶和王炽诗母亲的脚边,我伸出被血染红的手,一点一点的爬到许三光奶奶的脚边,血迹被我拉的长长的,当我的手终于碰到三光奶奶的腿时,许三光奶奶晕倒了,王炽诗的母亲吓得跑出了小区。
一个死,一个疯。
她们罪有应得。
(无戒三期训练营7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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