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串

窗外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冒着雨出门。

路上，一辆黝黑的三轮车停在远处，车上放着烤架，一串串羊肉串架在烤架上，香味飘散在雨水中，混杂着空气中的各种气味。

记起小时候，和父母走在路上，每次在家楼下附近遇到这种羊肉串摊，香气吸引着我，我总是会以各种方式暗示母亲。十次有八次是不成功的，大概都是母亲用一些理由搪塞，例如羊肉串都是老鼠肉，吃了要坏肚子的，又或是烤的东西吃了会得癌症的。尽管我从来不信，但也只能怏怏地随母亲离开。也有几次成功了，母亲掏钱给我买了几串，具体价格我已经忘记，隐约记得是5毛钱一串。母亲会给我买个几串，绝不超过10串，可我也会因为这几串兴奋地跺脚。左手拿着一串细长的羊肉串，右手拿着一个装着羊肉串的袋子，蹦蹦跳跳地跟在母亲身后。

曾经不理解母亲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买，直到慢慢长大，我才逐渐理解母亲。当时的家里，欠了一屁股债，父亲母亲都为了赚钱费尽了心思。记得母亲告诉我，当年每个月的工资拿到手，还没捂热，就已经交给别人了。父亲和母亲拼命赚钱，又想着拼命省钱，他们不是不想满足儿子小小的欲望，只是真的被现实的压力支配了钱包，而小时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天真的吃着母亲买的羊肉串。

生活越来越好，曾经的羊肉串小摊却越来越少，大概是消失了，或者成功开店，我也再没遇到过曾经在楼下的那个羊肉串小摊老板，记得他是个外地人，他是否还在这个城市，又或是回到了家乡，我不得而知。曾经的味道也再难寻觅，消失在城市建设的洪流中。

今天，又一次路过羊肉串摊，我的脚步没有停留，匆匆从摊前走过，香味从鼻尖划过，消失无影。随我的远离，摊位的灯光也愈来愈远，最后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