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的清欢,落幕时的惆怅,以及中间所有的细语微澜,都是少年事!
2017年9月1日 星期五 晴
九班的记忆已经模糊的没什么形状了,毕竟我只在那里呆过半年,有些人的名字我大约都记不太清了,像已经泛黄的照片被尘封在那特定的年月。我开始往回翻,翻到有一些脉络可循的地方,我便对着那照片微微笑了笑,就从你开始吧。
我九班的同桌叫孙冠琪,是个很有趣的人。他上课总爱嚼口香糖,被数学老师点过无数次名,可这位神就从来没改过。这时我最佩服他的一点,而我总被数学老师训的拼命地往下低头,这时孙就朝着我扮鬼脸,我们俩就这样站上一节课。但我之所以在这里写他还是因为我高一时的几份情书。
她是我初中的同桌,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叫侯丹丹,现在分在高一12班。有些事那时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我循着那道勉强还能看清的光线走着,异性的吸引当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寻找一个我可以依赖的人,最好是女性,因为对母体的怀念,我的感官的每一个触角开始向着那个秘密的角落延伸,渴望着能在这冰冷的一角开出花来。
那时的情书写的是很认真的,每一个字都斟酌在三,生怕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差错。而且我相当含蓄,大约因着自己诗文底子好,又怕太直白了被别人看见我就窘死了。我花了两个晚自习的功夫洋洋洒洒写了不下1000字,又反复默读再三,拿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封起来,写上自己的名字交给孙。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犹如候鸟在寒冷的北方等待自己的爱人。我有着小小的甜蜜与悲戚,怀想着那两种背靠背互不相依的结局。那时真有孤注一掷的感觉,记得情书里有初中时她问我的那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是这样回答的:记得那年,我们从佛前粘一朵桃花,在所有香客中显得那样独特,你我都许下一个愿望,不与佛说。任菩提一年年忘记了期许,我等,琉璃空映照着今世的繁华,念一梦成无法复原的烟花。那人面,那痴等,那消瘦,那三千弱水一树桃花,你不来,秋风吹落满地的黄叶,淹没了半城烟沙。你不来,佛前焚烧的青丝凌乱,我背过身去,凫水蒹葭。
一天了,我看着夕阳慢慢沉落下去,我的心也渐渐的冷了。终于没有回复,孙说女人都是故作矜持,你想你写的这么有文采,她能不动心吗,继续继续,男人吗,要出招,等你招数多了她就不得不答应。于是我的第二封情书又寄出去了。难捱的慢慢长夜,我辗转反侧,这女人确实是奇怪的动物,让人不敢亲近而又不能远离,未亲近时所谓若即若离,若相爱了便要不离不弃。我一夜睁着迷离而错乱的眼睛,其实在完全的黑夜里,没有一盏灯,我们便会完全淹没在里面,被夜一点点吞噬,直到体无完肤。然而她的回信仍然没有来。
两个长夜却像是过了无数年,数学课没听进去让老师拧着耳朵转了一圈,几个小时过去了还疼着呢。这时孙用眼神叫我出去,我便大约猜到了外边是谁。容不得退却,我走出教室,果然不出我所料,丹丹和两个女孩站在我面前,我感觉到我的脸火辣辣的,心在里面不安分的扑通扑通。丹一旁的女孩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她,我在那僵了半天才用蚊子一样的声音答道,嗯。这么没底气。哦,我······喜欢。那女孩又说,你看着丹的眼睛,然后我就看着丹的眼睛,我喜欢你。然而丹却低下头大声说,你别闹了,我不想谈恋爱,你以后别找我了。说着把第二份情书给了我。哎——我还没说完她就从我视野中消失了,一同消失的是我的热情与期望,在那年的冬天化成了满地的雪水。
自此,我与丹变得陌生了,她看到我的时候总是低着头,但我能看见她的眼,依然那样清澈,那样没有一丝烟云,或许她是在避嫌吧。几封情书把我们的距离拉开了,拉的连一句招呼都不能打,连一声问候都不能说,年少的谨慎与羞涩阻开了许多本能开花的树,成了在无数个夜里独守寂寞的菩提。
那天的夜晚,我请了假没有上晚自习。我记得那天天上没有月亮,几颗星星孤一无靠的挂在天上,我一个人躺在操场中央,眼泪凌乱不堪。我当时真想仓皇的逃窜,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我觉得有种什么我说不出的东西在那晚丢失了,丢失在我来不及思考的爱情里,丢失在年少无知的的年代里,就那样再也回不来了。现在想来那时也太单纯,会为一点小事欢喜忧伤,大概我的眼泪都在年少时流过了,现在的我,不会再轻易流泪,就算多少个拳头打过来,我也会不吭一声的走下去。
那年的情书我下狠心丢在了风里,不知会不会被某个好奇的路人捡起来,再重拾我年少的记忆。他或者她看了后会微微一笑呢还是不屑的再一次丢弃,也许还会有好事的人再来四处打听写信人的名字,打听那年那月的我和那年那月的她,打听那段我们已开始淡忘的故事。
现在会在哪里呢,我那份稚嫩而火热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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