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坐着一个老人,老人已到了古稀之年,脸上布满了老年斑。他戴着一顶解放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黄色的老花镜,手里卧着一本书页发黄很有年代感的书,坐在小马扎上聚精会神的看着。
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曾祖父,我的太爷爷。
网图侵删印象里,太爷爷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虽然我不曾记得他笑过,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并不严肃,不难以接近。
我记事起,太爷爷住在我家前边,两间青砖小瓦房里他一个人住,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还自己做点小生意。
他的小生意就是卖零食,卖一些学习用品和小玩具,他把卖的东西装在几个兔笼子里,用一个轮子的胶轮车推着去小学门口卖。
农村以前的胶轮车 网图侵删他步伐缓慢的推着胶轮车去,在学校门口等待着学生们下课和放学的时候来买东西。学生们上午放学后他就推着车回家做饭,吃过饭后下午再来。
学校门口不只太爷爷一个卖零食的,但我肯定是去他那里买,那时候的零花钱很少,只有一毛两毛五毛的,有的时候他不给我要钱,说拿走吧拿走吧。
在家的时候也会去太爷爷家买东西,爸爸给了我钱会嘱咐我一句,去恁老爷爷家买。太爷爷年纪那么大了,挣点小钱不容易,我跟弟弟比较老实,从来不会仗着是一家人的关系,不拿钱去买东西。
但是我二爷爷家那两个孙子不是这样,他们俩调皮捣蛋,时不时的去太爷爷家蹭零食,太爷爷年纪大了拿他们没办法,唬又唬不住他们,追又追不上。听说有一次,晚上的时候,太爷爷屋里可能没开灯,那个二孙子拿纸骗太爷爷买东西,太爷爷后来发现了告诉了他家人,他家人还和别人说,引以为傲的样子,觉得自己孩子很聪明。
记得有一次太爷爷让我去给他买盐,给了我一块钱,我听成了烟,买了一盒烟回来,太爷爷哭笑不得的跟我解释,是盐不是烟,炒菜的盐,说他从不抽烟,我又跑去换成盐了。
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太爷爷生病去世了。他的子女们在床前轮流衣不解带的伺候了几个月,可过完年到了春天还是去世了。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
作为曾孙女,太爷爷的葬礼我也得参加,额头上系一条孝带。灵堂前哭声一片,我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要说悲伤,我也是有的,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懂的死亡的意义,我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的太爷爷了。
但是四代之间,亲情已经淡了,似乎太爷爷去世以后,我也不会经常想起他。因为没有跟他长时间的接触过,没有过承欢膝下的场景。随着我的成长和时间的推逝,与太爷爷有关的记忆被推得越来越远,远到脑海里他的样子越来越模糊……
风吹散了过往,过去的事像风一样,过去了没有痕迹。突然有种感觉,有些往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感觉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却有一股莫名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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