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18日星期日正月初三 天气阴

1
刚从到县城的班车里下来,收到小姨的微信,问,诗灯,我们已经从广东回来了,你们什么时候来外婆家?
我不禁苦笑,叹口气,回复道,小姨,我已经在回重庆的路上了,爸妈他们明天要去的。
明天初四,是外婆大寿的日子,可是初三,也就是今天,我已辞别父母,踏上往西的征程。
家里过年走人户的事情,又落在两位已过天命之年的父母身上。
说实话,走亲戚这件事情,对于父母而言,并不轻松。
走亲戚本身,倒是一件有说有笑的事情,许久不见的兄弟姐妹聚集,即便也有落寞和人再多也驱逐不了的孤独,但再团聚的巨大欣喜面前,这些不值一提。
而是,这段走亲戚的路途,太辛苦。
以前,父母自己没有车,要么等车,要么走路,在亲戚家呆的时间,往往及不上来回途中所花的时间。
很多时候,还没到目的地的时候,人已经被这路途折腾得精疲力尽,兴趣索然。
父母的辛苦,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在家这几天,我不止一次对他们说,今年过年,你们再辛苦一遭,各家亲戚麻烦你们自己再走一次,明年,我自己把车开回来。
没说完的话是,我带你们走亲戚,不用再受这路途之累,想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返程,想带多少东西,想走多远,都不用操心。
父母笑着答应,能得。
2
收到小姨发来的信息时,我正在酝酿着这篇文字。
甚至,从挥手告别父母上车那刻开始,我的思绪就沉入离别的怅惘里。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不断浮现出的父母送我离开的场景。
这情景,从求学时期,到如今的工作时期,一直未曾间断,我已经记不清有多次了。
母亲一早就起来,生火点燃炉子,把我喜欢吃的团团煮了四个。
然后上楼叫我起床,我看了时间,那会儿七点半。
这是今年回来之后,母亲第一次叫我起床。
前几天,无论我睡到几点,母亲都不会来吵我。
若实在起的太晚,母亲他们先吃过了,看到我起来,也会马不停蹄,放手中的事情,立即给我做吃的,还一边问,想吃什么,吃这行不行?
我一边觉得厌烦,一边想着,母亲变了,老了,因为我发现,母亲不再为我做主了,而是事事问我,以我的意见为主。
今天,其实我早醒了,醒在七点二十六的闹钟之前,在简书上发了一篇文章,又修改了一篇。
我知道时间足够。
四个团团,我只吃了一个。
母亲想要给我碗里再添一个团团,我不耐地拒绝了。
吃着吃着,母亲又想给我添点鸡肉和汤,我又无情的拒绝了。
看到我只吃这么点,母亲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写到这里,想起那般场景,心里一酸,我的眼啊,忍不住湿润起来。
离开写作界面,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是真吃不下,吃多了,一会儿坐车要晕。
怕母亲多想,我想解释,可又没说出口。
出门时,母亲拉着我的手,说,祝你事事顺利,一年更胜一年。
我看着母亲,笑道,肯定的,放心吧,你也要注意身体。
于是,和父母一起,朝公路走去。
3
一路无话。
我看到父亲的老态,也看到母亲的年迈,在这冬日农村的荒芜萧条里,显得愈发悲凉无奈。
等车时,母亲突然抓住我的手,一触即放,念道,我的手都比你的要暖。
我感受到母亲的手传递来的温暖,一笑,没有说话。
直到看到前方出现班车车顶,父亲说了一句,车子来了。
我也看到了。
车子越来越近,司机看到站在路边的我们,按起喇叭。
声音尖锐,刺耳。
父亲早已挥起了手。
一边往车门走去,一边回头对母亲说,母,自己注意身体啊!
又转过去对沉默的父亲说,姨,(方言,发这个音,父亲的意思)你也是。
父亲应了一声,嗯。
上车,车子立即启动了,没有丝毫滞留。
轰响的马达,载着我离开亲人,奔向远方。
那远方,也有我牵挂的人儿啊!
相聚终究要别离,离别是为了另一种相聚。
聚散合离,循循相继。
祝我的父母,身体健康!
也祝天下的父母,身体安康!
祝外婆福寿安康!
也祝所有的亲戚朋友们,新年快乐,万事顺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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