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未央【33—34】

作者: 半夜楼主 | 来源:发表于2017-12-05 13:07 被阅读17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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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回:第31—32章节


    33

    黄梅戏是江州特色,无论是在老江州,还是在下辖几个市县,老百姓普遍认为,只有黄梅戏才算得上戏曲,其他什么的都算不得。

    回来时近乎22点,洗洗澡后,三个人很快就草草睡了,宾馆虽旧但却不脏。

    第二日,赶到考场时,在门口,我碰到一位高中同学,准确讲是高一女生,这个女生见到我,倒也大方,打招呼,同时还把身边的一个男子报了小孩,这是我老公和孩子。

    没想到你都结婚啦。

    “是啊,我读的是专科,前年就毕业了,哈哈,来打酱油的。你呢,这次一定能够高中吧!”老同学倒是很真诚。

    “快进考场啦,也祝你好运啊!”我来不及多聊几句,考场大门开了,几个人都是被冲散挤进去的。

    上午的行测,我觉得还是很简单的。等到下午散考后,我忽而发觉,还有一位高中同学,高阳的同桌,也成为了考公战友。坦白讲,申论,有点难。

    我们三人在宁江市又住了一天,只不过今天住的要好一些。在江州师范大学旁边,一家快捷酒店。

    涛宝带领我们看起来,浙江卫视中国蓝的《爱就大声说出来》节目。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了姜瑜。打通了电话,断断续续的聊了几句。

    第二天,涛宝提议,一起登浮山。古人登东山而小鲁,我等登浮山,想必可以小自己。拜谒了无可大师方以智的墓;还有这座165米的小家碧玉。站在最高峰——望江亭之上,我们三个都大声疾呼,“啊,青春已老,我们要加油,努力”。

    搞得这么煽情,我们都不约而同想起了,《喜剧之王》。

    在家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天翔和洛辰给叫到学校。再不来,过了这一茬,就没这个店了。

    33

    6月1日,儿童节,居然选在这一天,毕业留影和散伙饭。

    虽然一大早乘车往新州赶,还是耽误了上午的班级合影,错过了许多美好,只能通过视频回首;这永不重现的相聚,有点遗憾,也好;至少能够接记得,真切。

    散伙饭,就是在告诉我们,青春结束了。成见是伤害人们最深的利器,除非有宽大的胸怀,当然还需要时间这一剂良药,她也能实现。

    一转眼,就各奔东西。第二天,不知不觉又想起了仙剑4,于是喝完酒,我跟姜瑜一起散步在校园中。

    “你还记得仙剑4最后的结局吗?”

    “记得啊,怎么呢?”,姜瑜回问我。

    大学散场,我们不散。姜瑜,你愿意跟我一起仗剑走天涯。兵荒马乱,对于小黑和高静还没有太大的影响,一个要读大四,一个还要念医学大五。

    听说,毛毛家的啤酒和牌局,经过我们这一开发,还经营出了每年一季的生意。江南省艺术学院,就坐落在毛毛家附近,每当艺考时,靠出租房子,就能小赚一笔。

    满嘴的仁义道德,心里全他妈生意,我们曾这样打趣并笑毛毛;很多年后我才懂得,就生活而言,毛毛比我更擅长。

    生意并没有什么错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有钱总比没钱好。

    这一年盛夏特别热,我的大学,青春散场,带着离殇,还有一点希望。仿佛这样的离别,才有重逢的依仗。别了,我们的大学;从此以后,不再有那别样的青春。

    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大家都来不及、顾不上别人。

    送姜瑜离校的那天清晨,我穿着熟悉的短袖衬衫,站在骆岗机场的门外。姜瑜结束了江南日报社的实习,妈妈已经安排了去广州日报社的工作。我对姜瑜说,“你先去广州,好好工作,交通让我们这么近,放心,我一定,会去找你”。姜瑜不知道是对我的信任,还是对未来的迷茫,她答应了我答应。

    我们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别,竟,那么长。

    想起这些,虽时过境迁,还是会有些感慨。

    为了抵御晕车的侵扰,我不得不从包里拿出耳机开始听歌。

    随机播放,第一首就是李霄云《你看到的我是蓝色的》。

    阳光透过车窗,打在我的脸上,有点刺眼。

    我拉了拉车窗帘,往外看去,天空湛蓝如洗,刚过南州地界,跨过长江大桥,不觉就快要到江州地界了。

    江州这个地方,留下了我太多的经历。

    2010年8月,又是一季炎热的盛夏。

    洛馨接着读保送的复旦研究生;而作为堂哥的我,迟迟等不来上班的通知。

    高静和小黑到我家里玩。

    每天都要和姜瑜打差不多一小时电话。这一天,暑假即将结束。

    宋文君发短信来问,学长有时间陪我一起去看何炅吗?

    我第一个想到高静,便把这学妹宋文君的号码,以及跟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下。

    高静这厮也爽快答应跑一趟。

    当高静告诉我,他与宋文君的见面场景。我们不会想到,宋文君会在一年后,保研到武大;更不会想到之后出国到芝加哥深造。

    8月底,终于通知去上班了。

    我被分在宁江市新埠镇的七站八所之一。

    这个小镇地处交通要冲,是宁江市、庐江县、铜陵县、贵池区四县交汇,同时也是新州市、江州市、铜陵市、南州市四市融合,江铜路、新铜路交汇于此,距离新州仅130公里,到江州市也是130公里,其实,更重要的是距离铜陵市只有43公里。

    开始了人生第一份工作。我的思绪是复杂的,一心想着先就业再择业,准备国考。

    姜瑜对我充满信心,我也是。信心有时候比黄金更贵,但大多数时候,信心还需要努力。单位组织去上海观看世博会。万国博览会,是一个让世界更加了解中国的好机会,。如果说2年前的北京奥运,中华文化开始融入世界,那么这次就是拥抱世界。国家与国家之间是这样,人与人之间也是如此,我不是要改变你,你也不要改变我,我们是多元存在,这世界,你与我不同,我与她有别,我们都各异。

    是啊,没有姜瑜的陪伴,我哪都不想去。于是我主动提出值班。领导和同事们纷纷一致好评。为了尽快实现与姜瑜汇合的目标,国庆长假之后,我除了认真工作之外,全身心投入到2011年国考备战当中。我报了一家著名培训机构的周末班,地点是国购广场对面的汇新大厦12楼。

    每周五下班后,在宁江搭乘开往新州的班车,前往新州培训班课堂,简单吃个饭后,回到小宿舍。接下来的两天,都是早出晚归,上自习,听课、做题。

    这样的状态,蛮好的,但波折总是如影随形。10月下旬,有一天,班里来了一位新同学,齐耳中短发。只见这姑娘径直朝我走过来。

    “哎呦,我去,前面这么多位子,你不坐,你跑我这里干嘛?”我忍不住问前面这个小姑娘。

    “你这个位子好啊,我喜欢所以就来咯”。

    一天的好心情,就此受到影响。

    “哎,你是不是叫洛夏啊”

    “我脸上有写名字吗?”

    “那你认识夏梦梦吗?”

    “哪个夏梦梦,新大的那个?”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女生是认识我的,尽管我还没不能精准识别。

    “是啊,夏梦梦是我的室友,天天在我面前说起她表哥”,说罢这孩子吐吐舌头,一脸无辜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

    “认识下吧,我叫瞿子姗,瞿是双目佳瞿”。

    “你不必说得如此仔细,我并没有打算记住”

    “为什么啊?”

    “你都来考公务员了,不过是在说明你走投无路,没有前途啊”。

    “那你认为什么比较有前途”。

    这一句话,却一下子膈应到我了,是啊,究竟什么才有前途。

    再后来,工作忙起来。所以,我只上了3周6天的课程。

    为了便于交流老师授课精华,我们相互加了对方的QQ。

    青梅煮酒,这个名字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而我,还是备注了瞿小妹,以免忘记。

    瞿小妹,让我想起了乔烨,这小学生,不知不觉都已经大二了。

    还记得,乔烨高考分数公布后,来新大找我玩。

    我和姜瑜带着她去食堂吃饭。

    姜瑜先排队为我打好饭菜,放在我们占的位子,然后让我看着座位,她再去和乔烨排的队汇合,打好饭。

    当她俩一起有说有笑回到座位时,姜瑜递我一个眼神,我立刻心领神会,跑去买了一杯冰镇可乐和一瓶酸奶。

    等我回到座位上时,乔烨居然开口就夸姜瑜,“老师您这位日夜思念、朝思暮想的师娘,真好?”

    “是吧,我的眼光怎么会次,要不然你怎么考得上科大这样的好学校,哈哈”

    等到她俩有说有笑坐定后,姜瑜一个眼神甩过来,我就小跑过去买饮料。每当想起这些小事,总会感动到自己,也许有人要说,感动自己有什么用,矫情,可是我想说,矫情怎么了,《致青春》还说,人首先要学会爱自己。

    每年的11月的最好一个周末,国考、如约而至。

    这是这一次,54.70+68,行测居然没有达线。我没有太多意外,因为我,早已失去了战斗的力量。

    国考于我,还有何意义?

    瞿小妹好像高中第一名,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QQ头像都是灰色,而我也并未留下手机号码,人生的过客,总是这样,有的人,一生只有一面之缘。只是当时已惘然。

    时间过得匆匆,这一年的圣诞节,在宁江市度过。

    高静、毛毛、小黑、老牛还有我。

    尽管周围人很多,我依旧感到落寞。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在今天首发,听到其中的几句歌词,我还是忍不住,只是周围再多人,感觉还是一个人……

    夜静了,当我躺在这张硬硬的床上,不禁想起了不久之前、刚毕业时,校党委书记宽哥寄语,感人肺腑,其中有“五个不能丢”:理想信念不能丢,脚踏实地的作风不能丢,济世情怀不能丢,学习思考的习惯不能丢,仁爱之心不能丢。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高静回新州,参加了这次研究生考试。很快,春节来了,小黑也面临毕业找工作。

    而亲爱的毛毛,在新州市区租了办公室,开办小微企业,而已是风生水起,一时无两,主要业务是广告和名片;当然,我是指我所认识的朋友中。一切欣欣向荣,除了我。我想,也许春天会好些。

    等到来年,春天再来的时候,桃花依旧盛开。而我一如既往,只是这次是我一人,来到三河古镇。站在这桥上,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我看到一个背影,瘦瘦的,短发,恍惚间,“姜小鱼”,我失声叫了出来,自然,没有人回应,因为我喊的不是“美女”二字。

    独自走在这沿河的小道上,桃花的花瓣散落在道路两旁,粉色的,深红的,很多年前想到的是美丽,现在的我,想到的却是桃子。

    这年3月,我被借调到宁江市某X单位工作,内容依然是打杂,不过这里的环境要比乡镇好一些,不至于,使我、这么早、就暮气沉沉。


    34

    自打3月借调到宁江市政府工作后,到圣诞节前夕,在这里结识了一帮新同事,有的后来慢慢成了新朋友,比如球球、秀秀、小虎、宁曦,当然也包括肥羊。

    球球,因为外形微胖,可他是我在宁江市,报到那天所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再接着是宁曦,之后再有秀秀和肥羊,还有后来的萌萌和飞飞……

    在这些朋友中,很多人是兄弟,只有宁曦像姐妹。当然,这不是因为在上述人员名单中,只有她的性别是女,因为这年头性别是可以改的;因为她对于我而言,很特别,却也无法形容特别在哪里。直到多年以后,当我看到刘同在绵阳中学演讲有着这样一段话(内容摘要如下),我才找到了这种感觉。

    我在大学里面认识了一个女同学,对我影响深远。那时因为我的钱老不够花,那个女同学总是特大方地借我钱,而且还不催着我还。我就很奇怪,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她是特困生,有补助,还有特等奖学金,每个星期还去当家教,所以就显得很有钱的样子。

    她的经历让我汗颜,而当我有一天在校报上看到她的专访,就彻底被她折服了。

    她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得骨癌去世。为了给爸爸治病,家里花光了所有的钱,还欠了一大笔债。她就跟妈妈商量,如果读完高中再读大学的话,开销太大,家里可能一辈子都还不上债,所以她要放弃考大学,选择读中专,这样可以提早几年出来工作。

    她成绩非常好,考上了中专后顺利找到了一份小学老师的工作。正当家里一切慢慢好起来的时候,妈妈突然被诊断出来得了肌肉萎缩,丧失了自理能力。从那天开始,她每天早上7点钟去学校教书,晚上回来之后给妈妈按摩,缓解妈妈的疼痛,一直要按到下半夜,妈妈睡着之后她再去备课,睡两三个小时然后又去学校上课。就是这样一直扛一直扛,几个月、半年、一年。然后就在妈妈病情加重的时候,她所在的中专突然告诉她说,学校有五个名额,可以推荐去报考湖南师范大学,你要不要试一试。

    在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大学”这两个字,她认为自己这辈子与大学已经绝缘。而且,她的成绩不是五个人里最好的,她的综合条件也不是最优秀的,即便机会来了,也绝对轮不到她。

    这件事她没有跟妈妈讲,但她还是悄悄去了湖南,到了长沙。因为她跟我一样,从来就没有去过省会,她只是想去见识一下。

    没想到,她初试竟然过了,通知她二试的时候,她依然不敢抱任何希望。到了放榜那天,她在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路狂喜地坐大巴回家,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半途中BP机响了,医院给她发信息说请速回电。她立刻下车去电话亭打电话,医院说妈妈快不行了,她一边哭一边往医院奔去,赶到的时候妈妈已经去世了,她没来得及告诉妈妈这个好消息,妈妈到死都不知道女儿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实现了最不可能的心愿。

    而她,虽然扭转了命运,可仍然没有逃过命运大神的捉弄,她成了孤儿。

    听完这个女同学的故事,我的眼泪哗哗地流。她小小的个子,竟然肩挑背扛了那么沉重的负担。她每天笑嘻嘻地努力读书,生活,完全掩盖了深夜痛哭的眼泪和忧愁。

    毕业后我们一起考进湖南卫视,在那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电视台是做什么的。但她极其努力,比男孩子还肯拼,每天熬夜加班。两年之后我在湖南台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记者,她已成为一个声名鹊起的大编导。

    现在,她是光线传媒活动公司的总裁。

    一起北漂的日子里,我曾经问她,你为什么那么拼啊?她说自从我爸妈离开我之后,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帮助我,我只能靠自己改变已经写好的命运。生命是一本可爱的书,既然已经翻开了,我就要认真地,积极地,从开头看到结束。

    我就会第一个想起宁曦,这位好友、闺蜜、好姐姐。

    表面上看来,宁曦是宁江公务员,但实际上,她是江州人。

    在宁江市的生活,精彩无比。周末,总要约上三五同事,你请吃饭,我请唱歌。

    总要在酒醉之后,精疲力竭时,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仿佛没有这个局,就感到魂不守舍。我知道,这是浮躁、是孤独。

    每天下班之后,我都很快吃完饭,然后关灯,拉起窗帘,烧好一瓶水,躲在房子里,抱着那台破笔记本,《黎明之前》,让我迷上了吴秀波;《神探狄仁杰》从第一到第四部,“元芳,你怎么看?”风靡全球。

    而这些,都在提醒我,我失去了,我的挚爱,姜瑜。

    4月,一晃又到江南省考。考试是在周六。我周五下午请了半天假,前往新州。当我抵达新州汽车北站时,恰好一辆136路公交车这一次,我和高静,还有即将毕业的小黑哥,一起来到毛毛的公司。

    当我们来到汇新大厦写字楼11层,就看到毛毛坐从自己的老板椅上跃起,“欢迎”。

    毛毛和我们分别握手。我感到无比欣喜。

    “这次,我是来看看你们的,顺便来考个试”,我如是告诉他们。

    “你说你假不假”,高静一脸坏笑,非要戳穿我。

    在毛毛的办公室,他亲自为我们泡了新上市的大红袍。毛毛这人吧,一如往常,宗族意识特别强,在新州还有专门的氏族商会,每年茶叶不仅来得好,而且来得早。

    吃过晚饭,本打算去开个宾馆,毛毛说,反正周末公司没人,我那间卧室给你,我们几个在外面看看电视。我欣然接受,回到公司办公室,北京时间20点整。

    “这么早,看电视多没劲,不如打打牌呗”,小黑如是提议。

    “打就打,80分么”,我顿时来了精神。

    我和毛毛一家,小黑和高静一家,我们说好了,玩一局就睡。

    结果却是,第一局,我和毛毛得了个0分,这一局变成了一把。我们自然是不服气的,第二局就很漫长,结果我们,又输了。

    “边喝边玩”,毛毛提议。

    第三局,我们又输了。第四局、第五局,我靠,一看时间北京时间,凌晨6点。

    高静铺开沙发,我们倒头就睡。当我们醒来的时候,下午2点。我最终实现了我的一语成谶,我真的是顺便来考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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