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可否告知,为何不渡。”
江的这一方,是一位看着年岁不大的白衣秀士,面皮白净长相俊秀,身上穿的是文人墨客均会着的襕衫,若从正面看倒也罢了,只是侧面看上去便很有些不伦不类,只因为他背上背着一柄长剑,且剑未入鞘便缚于身后,寒光熠熠,令人生畏。
此时的他正不失礼节的望着面前的葛衣老叟,目光却不住地往江的另一方瞟,那一方云雾缭绕,山野静寂,却不寒而栗。白衣秀士的右脚脚尖向老叟身侧的方向迈了一小步,右手也似要向身后的长剑摸去。
老叟的样貌无法看出,他将斗笠深深压到了领口,不寻常,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人会注意到。但他仍然使劲向下压自己的斗笠边缘。
“怎么,去那边有要事?”老叟扶着摇橹,身子微微直了直,分明看见了那寒光闪烁的宝剑却也未见丝毫胆怯,仍是淡淡的问白衣秀士。他的声音喑哑。
“是。”白衣秀士继续问,“船家到底渡是不渡?”
“为何渡?”
“葬剑。家父过世,却是在江的对岸,那片无人敢及的老林中。此剑乃父亲之剑,自当随葬。”说着,他的声音竟忍不住轻轻颤抖,“父亲为了给母亲寻找千年芝灵,竟进了那片林子……月前他离去的,十数天独自于那岛上,一定是……”
“不渡。”他的声音依旧喑哑,却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是态度依旧坚决。
白衣秀士怒极反笑,“为何?明知在下向前有要事,摆渡一次又何妨?”他看着葛衣老叟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却没有半点要渡他的意思。
“你的父亲……此时不在那方。你且信我。”老叟往后退了一步,“且前方太过危险……有去无回……”
“好!你不渡,在下自己来!”抢过老叟的桨,他正要迈步走上小舟,孰料面前竟连舟带人一起消失了,空留他独自站在云雾之中,手上还握着一杆木桨。
“舟不渡,舟不渡,
欲渡此江寻父处,须知此处是无处……”
白衣秀士再往云雾中迈一步,眼前正是一具枯骨。
上面还盖着一件葛衣,一顶斗笠。
他愕然,将木桨和宝剑放到枯骨边,径自离去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