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府七姑娘梅如雪重返家园的消息,像涨了翅膀一样在梅龙镇传开。
虽然以前也有关于她回家的传言,但是都没有被确认。今日里众多梅龙镇的乡亲都亲眼所见。都说这个命大的人儿是上天的眷顾。是来给家人报仇的。苍天有眼,梅家终于迎来了春天。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梅龙镇空前的热闹起来。
就连荒芜了十五年的梅府,也不停有乡邻来这里观望。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不一而论。
福满楼饭庄里的七姑娘梅如雪,正在想着如何跟给自己解围的龙四少龙飞云道别。
姑娘家都是很敏感的。七姑娘梅如雪感觉到了龙飞云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心里不免有一点反感。要不是龙飞云刚才给她解了围。看这姑娘都有拂袖而去的可能。
龙飞云一直控制他说话的节奏。可能是因为不熟悉。所以交流并不是很顺畅。龙飞云觉得七姑娘很明显在压抑她自己。苍白的脸色,那双一汪水似的眼睛里,那种弥漫的忧伤让周围的气氛活跃不起来。他想多和七姑娘聊几句。
根本没得聊。七姑娘用眼神就把天聊死了。那种戒备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让这位知县公子不由得搓了搓手。较劲脑汁想和七姑娘套几句话。
七姑娘梅如雪也不想和龙飞云消耗更多的时间。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她在极短的时间内,连喝了三杯酒。算是对龙飞云的一个答谢。
龙飞云没有想法到七姑娘梅如雪如此豪爽。越发的多了几分欣赏的味道。别看这姑娘这么单薄瘦弱,做事说话一板一眼。很有章法。
龙飞云想的更多是,七姑娘对自己是知县的儿子的名头丝毫没上心去。她觉得这七姑娘有点意思。
这个35岁的男人。什么场合没经历过?过眼的姑娘也很多很多。只是这位梅七姑娘还真的让龙飞云少了一份狂傲。龙飞云对自己小心翼翼和七姑娘寒暄感到很不可思议。龙飞云长出了一口气,说:
“七姑娘,梅府的事情,我的耳朵里已经听的长了老茧了。这么多年,想必姑娘也是身陷悲痛之中。今日重归家园,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请别见外。一定要告知我,我将尽我最大力量帮你。”
龙飞云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七姑娘梅如雪不由得有些惊诧。非亲非故,官府中人说这样的话,让经历了家破人亡的七姑娘心里禁不住有了一点感动。她那双柔中带有一丝杀气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龙飞云。
“龙少爷言重了。小七谢过。因为府里事情比较多,我先告辞了。”
龙飞云本想再和七姑娘梅如雪聊聊。看她冷冷的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只好作罢。
七姑娘梅如雪又走到李掌柜面前:“李叔,家里事情很多,等我时间充裕些的时候,去家里拜访您。”
“哎呀,七姑娘,说到底,你也是我的小主人。怎么会让你去拜访我呢?我这实在是走不开啊。等你忙过这一阵,我再回府上去看看。”
李掌柜对七姑娘点着头,手却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
龙飞云不仅又皱了一下眉。这曾经梅府的管家。对这位小主人的归来,似乎并不开心。好像盼望着这七姑娘赶紧走似的。
七姑娘面对着这位梅府的老管家,很是有些不舍。李掌柜拍拍七姑娘的肩膀。送别了这十五年未见的小主人。
梅如雪离开福满楼饭庄后,龙飞云也结账离开。
已经过了中午。外面的风沙越发的吹的昏天黑日。5米之外都看不清人影。世界末日了一般。
李掌柜此刻坐在柜台里。神情木然地呆坐着。他在想今天上午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
虽然说梅府七姑娘回来的消息,早晨他也在说。但是,当七姑娘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感到意外。
尤其是,他已经看出了七姑娘虽然表面上和自己很亲,但七姑娘的眼神告诉他。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这个小时候,自己经常带着玩的小姑娘变了。
李掌柜深知,这次七姑娘时隔15年重返家园。绝对不是回家看看这么简单。七姑娘没回家之前,梅府那条街已经是人迹罕至。
这么多年,很少有人走那条通往梅府的路。偶有路过的人,说那条路阴气太重,瘆得慌。宁可绕道走。也不愿意走那条路。
李掌柜不仅叹了几口气。表情诡异。
李掌柜这里长吁短叹暂且不说。单说秦雨和李良。他们俩抬着那条黑袋子一直朝柳河走。去柳河必经梅府门前。这十五年间,梅龙镇的人去柳河,宁愿绕远路,也愿意走梅家门前这条路。现在路边上都长满了杂草。
这李良和秦雨夜没料到。居然今天他们俩没有绕道走,而是直接从梅府门前长满荒草的路上走过。
梅家和梅龙镇的其他乡邻有一段距离。离柳河比较近。又因地势偏高。曾一度成为梅龙镇风水最好的地方。只是那场大火。成了梅龙镇人心中的阴影。谁也不再喜欢走这条路了。
虽然是大晌午的。但今天的风刮得让人心里发慌。他们不明白梅如雪为什么让他俩把这狗头埋在柳河。
秦雨长了36岁,土生土长梅龙镇人。从来没见这样的风沙天。他眯缝着眼,闷闷的不说话,低头前行。
“秦哥,刚才你看见没?梅府里面人不少啊。”
“李良,你快点走,跟上我的步伐。人多人少,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秦哥,咋没关系啊,好歹我们都受过梅府的恩惠,人得知道感恩啊。”
秦雨听李良说完这句话,不禁笑了。斜了李良一眼。
“感恩?黄鼠狼也许都知道感恩,你也不会感恩的。你也就说个漂亮话。”
“秦哥,你这就不厚道了。黄鼠狼能和我比吗?他就是个痞子。”
“痞子,痞子他却能厚待她娘,你能吗?你那草包样,让你媳妇给你拿住了。瞧你娘,每天饭都吃不饱。”
李良听了这句话,一下把黑袋子的一角放下。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李良的爹死的早,是他娘把他拉扯大。以前李良的娘在梅府帮着做针线活。每月梅老爷都会多给她一些钱,说她一个人养儿子不容易。
那些年,他娘总是乐呵呵的,日子虽然艰苦,但也是其乐融融。
娶了媳妇后,娘也不能去梅府了,媳妇彪悍,娘的苦日子就来了......
“苍天啊,让七姑娘好好重建家园吧,那样我娘就开心了,可以再去梅府做针线活了。”
“李良你真是没良心。你娘都多大数岁了,还做针线活。你想钱想疯了?”秦雨不无讥讽地对李良说。
“秦哥,你也别往脸上贴金。梅龙镇谁不知道你秦雨是雁过拔毛的主啊。
今天你这么积极表现。七姑娘说把狗埋在柳河你就埋在柳河。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几年前就有传言,说梅府的三分之一财产在柳河岸边埋着。这么多年,梅龙镇的人把柳河挖了一个底朝天,也没看见一个宝物。
你是个见缝插针的人。今天七姑娘说埋在柳河。你是不是认为七姑娘是习惯性的思维?是不是觉得,她们家以前也在柳河埋过东西?”
秦雨被李良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幸亏这天气,李良看不清他的脸,不然,还真是很尴尬。不过,秦雨忽然意识到,李良也在关注着七姑娘梅如雪。说什么让她娘做针线活,那都是胡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也在惦记梅府的宝藏。
秦雨觉得,自己被小自己1岁的李良看个通透,实在是挺没意思的一件事情。平时也没见李良这么思维缜密啊。
两个人又抬起黑袋子,来到柳河岸边。
早春的天气,河边的冰还没有融化。秦雨李良拿着镐头,叮叮咣咣很快挖了一个坑,把狗头埋了。
他们俩刚把狗头埋好。忽然间发现不远处一个人影在晃动。
秦雨一碰李良。两个人迅速趴在地上。
自从梅府出事后,梅龙镇的乡亲们来柳河都是结伴而来。都说这里闹鬼。秦雨李良心慌的很。趴在地上观看。很快他们发现那个人影从地上拿起一个什么东西,慌慌张张朝梅府方向跑去。
两个人快速走到刚才那个人影站立的地方,仔细看了看。李良眼尖,一碰秦雨。
秦雨一看,大吃一惊:地上散落着几块碎银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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