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诺尘
第十二段路
我们看待很多东西总是习惯性的先注重外在，而忽略了内里。
总要去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明白，
其实很多都是空有着金碧辉煌的外表，而内部却已危若累卵。
第1站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13年的年底了。
由夏至东的这几个月里，一切倒还算是顺心。与韩江一的关系随着心结地解开也慢慢的有所缓和。但毕竟之前的嫌隙过大，想要再如五年前那般无异，倒也不太可能。不过有了这么一个老友般的存在，多少在这座恢弘的城市中不再显得那么隔山隔水，也添了某份安慰。
近几个月来，我和韩江一分别所在的公司，合作也日趋深入、紧密，随着合作金融产品的市场持续推进扩大，两家公司竟逐渐有了合并的态势，并已经渐露端倪。
当然，这也让我了解到了一件事，就是我从企宣部一个小小的文案一跃成为了运营部总经理助理，看来应该不光是自身的能力和徐总的赏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韩江一吧。
当然这里不是指韩江一授意如此，只是老狐狸般的徐总得知我和江一是同学后，又知道两家公司某些内幕的他自然要在两家公司深入合作时有所表现，同时他也觉得我和江一的关系对于双方合作上的沟通也多了几分便利。看来我也算是捡了个便宜，不过福兮、祸兮，就不知道了。
如果在之前，我了解到有这层因素在，说不准我就会撂挑子不干，回去继续做我的小文案。可如今我倒也是接受得很坦然，也很享受这份工作所带来的较高薪水和某种成就感。要不说男人都喜欢追求事业上的成功呢，确实会令人上瘾。虽说我现在还算不上成功，却也较之前有了很多工作的热情。
但是不管什么事却总不会一帆风顺，尤其是突然得到的东西，更有可能突然溜走，捎带手带走更多。
那是元旦前的某一天，我正在和公司行政部、后勤部如火如荼地筹备着公司的年会，韩江一突然打来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吃饭，我正打算因要处理的事务太多打算和他说改天的时候，他却十分急切地和我说有事情要谈。从他的口气中我略微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见面后，他便告诉了我一个噩耗。
“你明天就去和徐总辞职，就说有事得回老家，不用管他留不留你，争取最快的时间办完手续。”
他的话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离职啊？出什么事了？”
他叹了口气，然后多少有些气急败坏地和我说：“你在徐梓豪身边这么久，就没发现最近哪不对吗？”
看他的模样倒是让我感觉到了他应该不是在开玩笑，我好像从没看到过他如此焦急的样子。
于是我仔细地回想了下最近公司的异常，虽然人员上有些变动，最近辞退和离职的人有些多，但运营部本身就是流动性较大的部门，应该不至于有大的影响才对。
我低沉了一会儿后，对他说道：“我们这最近还算正常，较往常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也是，他肯定也不会和你说什么，他还得让你稳住人呢。不过你没发现最近一、两个月里，公司产品数量以及可认购额较之前大了很多吗？而且大多数都是市场紧俏的短期产品。”
“这倒是，不过这不是好事吗？而且我看每个产品序列里都有相应的标的合同。”
“什么好事，那是他们要快速地搂钱堵窟窿。马上到年底了，有很多客户的合同到期需要返款，而且有十几个大额客户的合同数额已经让他们难以支撑了。他们才用一些皮包公司名义签订合同发布短期产品来敛钱顶账。”
江一的话说完，我的脑筋瞬间清醒了，在金融公司工作的这几年，耳濡目染的造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公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发布这么多的优质标的呢。
“那这么做不等于坑人吗？这和庞氏骗局有什么区别。”
江一露出了一个十分无奈的笑容。
“哪有什么区别，这根本就是骗局。”
可我稍微冷静了一下，却还是不愿就这么相信。
“不会吧，公司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出问题啊，而且项目标的手续什么的也都公示的很齐全啊。”
而且我突然想到，韩江一并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两家公司虽然走的很近，就算韩江一说得是真的，但这些核心事情应该不是他能随便了解到的。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们公司也出问题了？”
“什么你们公司，我们公司，我们两家公司根本就是一个源头出来的，两家公司根本就是一个家族企业，我们这些外人一直被蒙在鼓里。我这也是前些天才知道。原来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公司总有大笔资金去投一些产业，原来背后还有一个资产管理公司在负责敛钱。但其实这些资本运作，只要经营合法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前天，我无意中听到他们在商谈着公司的资金缺口，金额大到让我咋舌，这才知道问题大了，后来我又认真核对了下你们公司发布的产品和和近期的回款额，才发现其中的猫腻。而且我担心他们已经要决定撤了。”
“撤了？你是说他们打算把公司关了？他们就打算这样把公司都舍了。这也太亏了吧。”我不由得有些急了起来，与其说是担心公司，不如坦白的说是担心自己的前路。
“一点也不亏，如果他们在年底这批合同到期还款后再让人发现问题，才是真的亏了呢。我昨天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开始调查，原来我们一直没注意，早在三个月前两家公司的法人就统统换了，但根本就没让公司内部人知道。而且，就在前几天，你们公司作为原告把我们告了。这样一来，一旦东窗事发，他们就可以找借口先稳定住客户的情绪，拖延时间，所以，事情都准备得这么充分，他们肯定是打算近期就撤了。”
这时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听他们说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怀孕，临时休假了。会不会也是和这件事有关系。”
“嗯，当然了，哪有刚怀孕就休假的，这就是她给自己找退路。一旦事情败漏，第一个抓法人，第二个就是财务总监。这时候怀孕，就是怕自己进去。”
说了这许多，事情的脉络多少也就清晰了，甚至未来的走向也已经摆在眼前了。都说商场诡变，果然如此。原本以为蒸蒸日上的公司，原来就只是一副空壳子而已。
“大家现在应该都不知道吧，还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我的心中一阵阵的心寒，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我们无异于在助纣为虐，更可怕的是我们谁都丝毫没有察觉。
一片祥和之下竟然有如此汹涌的暗流。
“是啊，谁能想到呢，一个全国有50几个分公司的金融集团，可能明天，也可能后天，就没了。如果他们还有良心，进行清盘的话，大家可能损失都会少些。”
还有不到一周就元旦了，元旦一过，很多合同便会相继到期，到时问题就复杂了，所以他们未必等到那个时候。
而且我一闪念，似乎想起元旦前就有大合同要到期。
“江一，我记得过两天好像就有两个大额合同到期，加起来大概有4000多万，之后陆续还会有更多。”
江一看看我，眼神很暗淡。
“看来也就只有这两天了，都到这时候了，他们哪还肯拿4000多万出来去拖延那么几天。但我也不敢肯定，毕竟我也只是侧面了解了这些，不过不管怎样，公司肯定是存在问题。你还是赶紧辞职吧，你原来就是一个后台部门员工，到运营也没多久，手里也没客户，应该没什么事，但还是越早摘出去越好。”
“那你呢？”
“我？听天由命吧。我现在也但愿一切会有转机，公司不会把路走得那么绝。但如果到时真出问题，也只能期盼经侦查不出来我们公司和你们的裙带关系，不进而发现我们的问题。但，我都能查出来，何况他们呢。我在公司这么多年，还是高管，我说我不知情，哪有人信。我总觉得，该是躲不过去了。”
（未完待续）
又一场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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