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絮絮叨叨的讲着,希望你自自然然的听着,青春本来就是一锅冒着绿泡儿的乱炖,可能根本说不出什么深刻的大道理。
截取高中时代的一些凌乱片段,权当向虚无的过去,轻言一句抱歉。
有一个严冬。
老杜在楼顶向一个塑料脸盆里撒尿,脸盆在自己的一米开外远,轰隆隆像打雷一般让人震耳欲聋,并混沌沌向空气中冒着热气儿,滴答滴答将要结束时,边抖边对着我笑,说:“这群货,现在脸盆多,拿出一些当尿盆,将来脸盆不够用了,这些尿盆冲冲洗洗又拿回去当脸盆洗。”说完往裤子上抹一些刚刚溅手上的液体,继续说:“你看吧,这群货肯定做的出来。”
这一瞬间,竟然也是我心中的青春图像,可能那天是我第一逃课去他们租房内看黄片吧。
他们之中有一个稍微有钱的一个孩子,花了两千块买了一个带有屏幕的VCD播放器,并通过各种渠道找来一堆黄色碟片,供大家自我提升性知识。他们所租住的肮脏阴冷的房间,因为那个VCD播放器而在我眼中变得跟天堂一般美好。
我不觉得生活在那个房间特别艰苦,主要原因是老子根本不住那。
那里仅仅是我逃课看黄片的一小据点。
逃课是我高中生活的最重要内容,兄弟义气交浅言深到处喝酒当然也少不了,我叛逆到很少穿当时以为很丑陋的校服,竟也没有老师敢管我,说来也奇怪。
我们对学习好的人天生有一股敌意,其中掺杂了不少鄙夷和嫉妒,鄙夷他们一复一日的生活多么的无聊,嫉妒他们的成绩为什么不是自己的。我们每日过得自信而挣扎,敏感而脆弱,蛮横张扬而又不敢谈论未来。
至于正儿八经的谈恋爱,我还真没有,倒是调戏了不少漂亮女生,其实就算当时遇到两情相悦的好女孩,我估计自己也没有足够成熟的心智去把握,没有能力让爱情持续而坚定的进步。
高中的女孩有个特别矛盾的特点,虽然羡慕品学兼优的男生,但是就是喜欢张扬跋扈的男孩,而且误以为流氓的外表下有着高尚的人格。
我倒也不小心混的人尽皆知,受不少女神无端崇爱,这样挺好,正好满足了我心中本来蛰伏的自恋与恶,拿着一堆收来的情书向兄弟们炫耀,并高调的毁坏,一度还颇为自得。
为什么毁坏别人给我的情书?可能只是为了显示自己异于常人,看起来比较牛逼吧了。
据此,发生了一件让现在的我悔恨尴尬的事情,每次想来,浑身紧绷,心中暗说:FUCK,当初怎么那么不懂事儿。
事情不大,就是一大玻璃瓶折纸的星星,一个摔碎的瞬间。
至今不知道是谁送我的那满满的一瓶,或者说一大罐,用心折出的彩纸星星,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精巧的纸鹤,更不知道那天我哪根所谓个性与叛逆的筋搭错了,为了逞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大罐漂亮的星星,摔碎在地面,他人的认真与期待四处滚落,洒满了走廊,骄傲如我,傻逼如我,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我现在都无法想象那个用心折纸的女孩,看到或者听说,我将她用心送来的礼物,摔碎在众人面前,会多么的愤怒和失望,仅仅因为我无端的愚蠢。
我至今不知道她是谁,也没有勇气知道,如果世界真的那么小,她能看到这篇文字,希望她能在此接受我一句,迟到的抱歉。
青春里,还有一次窘迫而失败的群架。
大头头很大,鼻子也大,但是眼很小,第一次见他是我的第二次高一,胖胖的身材,下半身穿了一条紧身皮裤,煞是扎眼,我怯怯的说:“你这皮裤……”
大头一激灵,满脸骄傲的说:“这皮裤是我哥给我买的,好看吧?”
我:“呃……”
后来大头、大刚、老鼠还有我,成为了好朋友,而大头的紧身皮裤,成了我们的保留娱乐项目,每次不开心,都拿出来调侃一下,大家都瞬间变得兴高采烈。
我们四个除了逃课和到处看漂亮小姑娘,好像没有什么正事可干,终于有一天,我们有了一场严肃的事情要去做,打一场群架。
具体原因还真的忘记了,本来火辣辣的青春就是这样,当初看起来生死攸关的事情,其实都是无病呻吟,没事儿找事儿。
总之是对方指着大头的大鼻子,撂下了话:“星期五,小胡同见,有种别跑。”
这下得了,我们四个忙着到处纵横捭阖,寻求联盟,准备拉上兄弟们大干一场,那天还真的被我们弄了百十来个混混,周五傍晚跑到小胡同里候着。
大头偷偷的对我说:“长点心眼儿,打不过就跑,别受伤。”
嗯,这句话,就注定了这次群架要以滑稽的方式收场。
对方可能真怂了,我们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见一个社会青年,骑着一个特别破烂的摩托车的过来了,还没到我们这,就跟旁边的住户打招呼,一看就是邻居,我们也没在意,继续等着对方的千军万马(如果真有的话我们肯定跑。)
不一会那社会青年骑着呱啦呱啦乱响的破摩托停在了我们面前,开口问大头:“你们这谁主事儿?”
“啊?”大头怂了,假装听不懂,至今我都不明白我们有百十来人作为后盾,面对一个骑破摩托的社会青年,大头怎么就怂逼了呢?
那青年见自己镇住了大头,继续缓缓的开口:“我是XX(挑事的那家伙)他哥,你找XX有事吗?”
“啊?哦……没啥事啊……”大头又怂又懵,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好的学生,闲着没事学打架干嘛?回去好好学习去吧。”社会青年的话没有任何逻辑破绽,还顺手给我们让了支烟,搞的我们诚惶诚恐。
然后幽幽的说:“没事就回去吧。”说完就蹬着摩托,呱啦呱啦的开走了。
那次群架就这么结束了,窝囊,真窝囊。
不过我们没人拿这事儿调侃过大头,毕竟大家怂了一窝,没必要五十步笑百步。挽回面子十分必要,后来找人好好修理了那家伙一顿,这当然是后话了。
那一年,还有一次纠结的暗恋,现在想想完全没有青春电影里的精彩,就不讲了吧。等我考上了清华,请她吃了顿饭,她显得特别兴奋,我反倒没了感觉,曾经夜里幻想出的一百种与她幸福相处的方式,现在看起来也稀松平常了,自私如我,嬗变如我。
虽然现在的我学会了善待他人,但是还是会陷入骄傲自恋自我感动的虚拟叙事逻辑之中,做着别人看着不靠谱的事情,并坚信会成功。
现在青春远去,我们与周围的人,距离很近,却各自欣赏着不同的风景,我不懂你,你不懂我,没那么多欢乐悲哀。
青春没那么多意义,所有的懵懂感情和冲动性欲,都是人类生存繁衍的巨大欲望,所有的叛逆和焦躁,都是人类扩张的巨大动力。
火辣辣的青春残存记忆,都是我们被荷尔蒙、多巴胺、睾丸酮混合控制的表象,混蛋的少年,自然有混蛋的逻辑,我们当初自信的自我意识,到头来不过是被化学激素所控制的傀儡罢了。现在回头去看,依然分不清对错,但是少不了大把大把的让自己犯尴尬症的瞬间。
唯有一句话我想告诉还在青春期的朋友:切莫交浅言深,切莫把性欲当爱情,哪怕你与整个世界为敌,请善待家人。
青春里的一天,比成年人的一个月还要来的曲折复杂汹涌澎湃,残酷而挣扎,但是谁注意到了成年人的那些温吞吞的血淋淋,青春再痛苦,我们还是攫取着家人学校以及法律的保护并不以为然,成年的我们只能咬牙面对。
如果岁月对你温情不再且蛮不讲理,我希望你早日攒够失望,重新开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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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个往塑料脸盆里尿尿的老杜,后来跟人打架被打碎了两颗门牙,从此我再也没见到过他。
轻科幻连载,腥臊好看,麻辣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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