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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看到某些大妈嘴一努,用不屑的眼神剜上一个大龄女性,我就莫名地感到气愤和无奈。就像张爱玲说的,一个女人倘若得不到男人的爱慕,那就得不到同性的尊敬。佩服爱玲小姐,对人性了解的太入骨。
我不是婚姻至上主义者,也不是单身主义者。我只是觉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选择,就像你喜欢萝卜,我喜欢白菜,你说咱们俩谁错了?谁都没错,爱好不同而已。
现在,越是富有发达的地方,大龄单身女性越多。单身就等同于被剩下吗?还是让我们先来听听吕碧城的故事吧!
01.
“绿蚁浮春,玉龙回雪,谁识隐娘微旨?夜雨谈兵,春风说剑,冲天美人虹起。把无限时恨,都消樽里。君未知?是天生粉荆脂聂,试凌波微步寒生易水。浸把木兰花,谈认作等闲红紫。辽海功名,恨不到青闺儿女,剩一腔豪兴,写入丹青闲寄。”
传奇女子大多在很小的年龄就显现出与众不同的一面。上面这首词,是吕碧城12岁时所作,其中风骨和气魄已初露锋芒。
也就是在同一年,12岁的吕碧城就用行动践行了自己的胆魄。
这一年(1895),做过山西学政的父亲去世了,因家中只有四个女儿,当母亲回乡处理祖产时,族人为霸占她们的家产,竟然把母亲劫持软禁起来。
那个年代,欺负没有子嗣的家族本是常见,母亲娘家因顾及声誉,也不愿声张。可是谁能想到,不满12岁的三女儿吕碧城得知消息后,竟然四处奔走,给父亲生前的好友和学生写信,请求救援。
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财产夺回,母亲也被释放。从此再也没人敢小瞧这个小姑娘。
正当一家人欣喜之时,早年已和吕碧城定了亲的汪家却差遣人来退婚。理由很简单:小小年纪就如此胆大妄为,做事出格,将来过了门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
放在现在,退婚并不算什么,可在那个年代,女子被退婚可是奇耻大辱,想要不在乎这个事情,真有点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你左右不了周围的人和社会环境啊。
不过也幸亏退了婚,不然以吕碧城这样的性情,即便结婚也是悲剧收场,她为什么非要去趟那个浑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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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吕碧城的母亲带着四个女儿投奔娘家,吕碧城就是在舅父严凤笙的照拂下长大的。
1903年,20岁的吕碧城想去天津探访女学,结果被舅舅严词骂阻。然后这个传奇女子又上演了惊世骇俗的一幕——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就敢离家出走,逃登火车。
在去往天津的火车上,吕碧城结识了一家旅馆的老板娘,到天津后就暂住她家。总要生存吧,她就写信给《大公报》的方夫人(舅舅的一个秘书之妻)求援,谁知机缘巧合,这封信恰好被爱才心切的总经理英敛之看到。他对吕碧城的胆识和才情非常赞赏,当即就聘请她为《大公报》见习编辑。
才华遇上好机遇,恰如锦上添花、烈火烹油。你要才情,她即奉上格律严谨、文采斐然的诗词;你要时事,她即奉上宣传女子教育和解放的政论;你要社交,她即奉上明丽出众的容貌和风趣开朗的奇思妙想……
一时间,中国文坛、女界和社交界,真是“绛帷独拥人争羡,到处咸推吕碧城”。
严复非常赏识吕碧城,不仅收她做了弟子,还把她推荐给袁世凯,做了总统府秘书。严复还认为她是兴办女学的最佳人选,于是,在北洋女子师范学堂,吕碧城就这样由总教习逐渐到负责所有事务,23岁就成了全国绝无仅有的女校长。
后来,袁世凯称帝,吕碧城因看不惯政坛的独裁和黑暗,毅然辞职,带着母亲去上海经商。
通达的人际关系,高超的社交手腕,超强的经营智慧,再加上绝美的姣好面容和练达的思想观念,短短几年,吕碧城就积累起海量财富,从此富甲一方。
03.
吕碧城有一张照片,头戴翠羽,身穿黑纱裙,腰际以下镶满孔雀翎,一看就是前卫的西式装扮。
生活中的她,跳舞,喝咖啡,养宠物狗、着奇装异服,可另一面她又爱写诗填词,深得中国古典文化精髓,这样中西合璧的生活,真是大隐隐于市。
写到这里,我对于吕碧城已不能用佩服来形容了,简直是顶礼膜拜啊。她二三十岁就过得如此风生水起,我这样的俗人只怕光脚跑十年也追不上。
有了钱,吕碧城开始游历世界。她去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文学与美术,同时把她在国外的见闻写成游记,发表在上海的《时报》,让国人也跟着她一起打开眼界。后来她还把自己的经历写成《欧美漫游录》,先后在北京和上海的报纸连载。
这样优质的传奇女子,怎会没有人追?
不仅追求者众多,还个个都是大咖——李鸿章之子李经羲、袁世凯之子袁寒云、著名才子樊增祥、杨经云,甚至英敛之……
严复很是关心弟子吕碧城的婚事,屡屡劝她早觅佳偶,在他的日记中有“此儿不嫁,恐不寿也”的记载。
她呢,好像从来未曾陷入情网。比如对于袁公子的追求,她只淡淡一笑:袁属公子哥儿,只许在欢场中偎红倚翠耳。
谈及自己的婚姻,吕碧城曾说:生平可称心的男人不多,梁启超早有家室,汪精卫太年轻,汪荣宝人不错,也已结婚,张謇曾给我介绍过诸宗元,诸诗写的不错,但年届不惑,须眉皆白,也太不般配。我的目的不在钱多少和门第如何,而在于文学上的地位,因此难得合适的伴侣,东不成西不就,有失机缘。幸而手头略有积蓄,不愁衣食,只有以文学自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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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吕碧城曾与革命女侠秋瑾情同姐妹,1907年7月15日,秋瑾在绍兴遇难后,一时人人噤若寒蝉,别说去收尸,就连敢吭气的都没有。吕碧城悲愤异常,她联系友人,把秋瑾尸体偷运出来埋葬,并作《革命女侠秋瑾传》发表在美国。
连袁世凯都想下令逮捕她。
1908年,慈禧和光绪双双离世,这时报纸却登出慈禧的画像,并附印一首《百字令》,讽刺慈禧祸国殃民、死不足惜。
谁敢如此大胆?
当然是吕碧城。
如果说以上两个例子吕碧城是勇敢,那下面这两个例子就只能是得理不饶人了。
1925年,吕碧城的宠物狗因被人撞,她把撞狗者告上了法庭。《万象》创始人平襟亚在他主编的报纸上刊载了《李红郊与犬》,吕碧城认为这是在故意影射她,就要状告平襟亚。平当然知道她的厉害,吓得忙慌躲到苏州,化名隐居。
即是如此,就算了呗。可吕碧城却不罢休。遍寻不到,她竟登报悬赏,说谁要能捉到平某人,当即以所藏慈禧太后亲笔所绘花卉立幅为酬。
这场“狗官司”一时轰动四方。
还有一次,因为《大公报》上一篇“女教习妖艳招摇”,吕碧城疑心是在讥讽自己,她甚至和当初的伯乐英敛之也闹翻,不仅绝交,以后甚至连《大公报》的门也不登。
严复批评她:“心高气傲,举所见男女,无一当其意者。”
这样的性情,可能也从一个侧面够解释吕碧城为什么不婚——如此放诞不羁和乖戾跋扈,确实不好惹。
走遍万水千山,早已意兴阑珊。
晚年的吕碧城信佛,1930年正式皈依,法名“曼智”。1943年,吕碧城在香港辞世,享年61岁。她遗嘱写明尸骨火化后,将骨灰和面为丸,撒于南中国海。
一生特立独行,身后事也与众不同。真不愧是传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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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单身就等同于被剩下吗?
虽然不能说每个女子都是吕碧城,但多数大龄单身女子还是如她一样,说到底还是会讲究,不将就。
她们都有自己热爱的工作,有不菲的收入,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即使一个人,也一样过得风生水起。她们也一样相信爱情,期待爱情,但既然那个对的人还未出现,那也不必强求自己进入婚姻。
婚姻生活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也有鸡毛满地,龃龊不合;单身生活有自由随意,不受束缚,也有孤单寂寞,飘零无依。
每种生活方式,都是自己的选择。无论选择哪种,最重要都是会爱自己,不为别人委屈自己。
就像《欲望都市》里的四个女人,她们年近不惑仍旧笑得开心,玩得精彩;就像民国时期的吕碧城,即便终身未婚,也一样活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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