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我最初萌生到处游走的念头大概就是从读三毛的流浪文学开始的,我渴望有她一样炽烈自由的灵魂,肆意在这世间行走一遭。近日,再读《撒哈拉的故事》仍是内心感慨,柔软而浪漫。
三毛无疑是一个浪漫的人,这种浪漫不是华服、鲜花、舞场,而是岁月揉碎在骨子里,在朴素的生活当中晕染开来的一片一片迷人的灵魂魅力。
因无意间翻到美国《地理杂志》介绍撒哈拉沙漠,便不能解释地,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莫名其妙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
【贰】
等她安排好时间降落到那片土地,荷西已经在那边找了事做,基本安定了下来。镇上的房子太贵,他们租住的房子在坟场区,是的,不远处是当地人的坟场。房子的正对面,是一大片垃圾场,周围住的都是没有什么“文明”可言的撒哈拉威人。
“家里没有书报,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吃饭坐在地上,睡觉换一个房间再躺在地上的床垫。墙在中午是烫手的,在夜间是冰凉的。
电,运气好时会来,大半是没有电。黄昏来了,我就望着那个四方的大洞,看灰沙静悄悄地像粉一样撒下来。夜来了,我点上白蜡烛,看它的眼泪淌成什么形象。
这个家,没有抽屉,没有衣柜,我们的衣服就放在箱子里,鞋子和零碎东西装大纸盒里,鞋子要找一块板来放在膝盖上写。夜间灰黑色的冷墙更使人觉得阴寒。”
可以读出,初到沙漠,由于生存环境恶劣,三毛的心情一度非常低落。可她说她没有讨厌沙漠,只是在习惯它的过程中受到了小小的挫折。
【叁】
三毛开始陆陆续续地添置东西,布置他们的小家。本是去镇上找材料店做家具,没想到算下来价格不菲。走出木料店却意外地看见一大堆装货的长木箱好似没人要了。
她跑回店里涨红了脸问老板:“你们外面的空木箱可不可以送给我?”老板爽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三毛叫了驴车,欢天喜地的一路跟在驴车后面跑回家去。
周末他和荷西开始动手做工,将这些木箱劈开,开始动手做成桌子、书架、衣架、茶几等等。你知道这些木箱子本来是用来装什么的吗?荷西告诉她,建材店从西班牙买了十五口棺材来。原来是---------
用!来!装!棺!材!的!
三毛听了这个意外,居然兴奋了一下,哈哈……住在坟场区,用棺材外箱做家具,很不一样,她更加喜欢她的新家具了。
这就是三毛,从不顾忌世俗的眼光与看法,她只做她想做的事,令她感到愉快的事。
后来她又“做”了沙发,用空心砖、棺材板,再加两块海绵垫搭建而成,最后用彩色条纹布将海绵垫密密缝起来,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长沙发就成了!
桌子她先用白布铺上,再放上细竹帘卷。母亲还给她寄了中国绵纸糊的灯罩,陶土的茶具。墙上挂上了林怀民的中国字画。
荷西上班时,她就自己在家可劲捯饬,先是将书架油一层深木色,书架看来更加厚重了。
爱拾荒的她又怎会放过家门口对面的垃圾场呢?
“用旧的汽车轮胎,我拾回来洗清洁,平放在席子上,里面填上一个红布坐垫,像一个鸟巢,谁来了也抢着坐。
深绿色的大水瓶,我抱回家来,上面插上一丛怒放的野生荆棘,那感觉有一种强烈痛苦的诗意。
不同的汽水瓶,我买下了小罐的油漆给它们厚厚地刷上印第安人似的图案和色彩。
骆驼的头骨早已放在书架上。我又逼着荷西用铁皮和玻璃做了一盏风灯。快腐烂的羊皮,拾回来学撒哈拉威人先用盐,再涂明矾硝出来,又是一张坐垫”
【肆】
最终,被三毛折腾下来,沙漠里的家居然从一无所有变成了艺术的天堂!屋顶的大方洞也被荷西盖上了,他们再也不用当“流沙河里的和尚”了。又添了羊皮鼓、羊皮水袋、皮风箱、水烟壶、沙漠人手织的彩色大床罩……
单身的同事放假了,会大老远地跑去坐上一天,周围的撒哈拉威女子也爱往她的家里跑,三毛的衣服、鞋子、口红、眉笔,甚至三毛加了床垫的床都对她们产生着致命的诱惑(撒哈拉威人是睡地席的)。 就连镇上住着的欧洲太太都知道住在坟场区的三毛把家布置的非常有格调,惊讶地称赞:撒哈拉威人出租的房子可以被她变成画报里似的美丽!
我热烈地喜欢着三毛的这种格调,这种无论在什么境况下都能把日子过成一场风花雪月的格调。
【伍】
荷西并没有能挣很多钱,刚开始他们买不了洗衣机,三毛就手洗床单。只有一口锅的时候就只好先煮饭,再把饭倒出来煮菜,后来发觉自己好笨,可以把饭和菜、肉拌在一起煮。起初没有车,煤气用完了没有力气拖去镇上换,就借邻居的铁皮炭炉子蹲在门外扇火,烟呛得眼泪流个不停。为了省出买收音机的钱,步行到很远的“外籍兵团”福利社去买菜,第一次去时,等了四个小时才买到一篮子菜,因为不会像其他妇女们一样乱挤乱抢……
就在这样的环境,日子却被三毛过出了韵味,在贫瘠的沙漠地区硬生生造出了一座艺术的殿堂。并把周围一群几乎没有什么文明、教养,借东西从不归还的撒哈拉威邻居称为“芳邻”。在与他们又爱又恨的相处中把日子过得妙趣横生。
我爱这样的三毛,我爱这样风花雪月的三毛。
也寄期望于自己不论生活丢给我们的是什么,都要做一个风花雪月的人。
完。感谢您的阅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