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淫雨霏霏。天边,一片灰蒙蒙。远处的灯光晦暗闪烁,手中的烟火就要熄灭,最后的一缕青烟也将随风而去。
楼下的铁皮瓦上持续传来滴嗒的细雨声,夹杂着汽车的轰鸣声,还有楼道里少男少女的嘻闹声…...这个世界便在初冬的夜幕中开始上演了一场交响舞会。
只是我站在了舞台的边缘,只能看那霓虹灯下的双双男女翩翩起舞,只有听那靡靡伴曲如痴如念,只任那霭霭夜色将我重重围困。
今年,从春到冬,竟是走得飞快,快得我有点措手不及。还未想到怎么去迎接,她便撞痛了眼帘。初冬的一阵寒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惊醒了还沉醉在秋日美梦中的我,不知冬已至,家何处?
自三月十七号,从深圳撤退到中山,又从中山转战到东莞,再从东莞回归到中山。好像流年不利,墓窟难走,诸事不顺,一文不存。
好像说我只是今年不顺,好像说我往年就很好,其实都一样。离家十年,也就漂泊了十年。十年,家没了,友情断了,亲情淡了,回去的路也拉长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一切都是因果轮回。
每逢过节过年,便成了最煎熬的时刻,便到了长夜难眠的日子。到哪里都不是我的归宿,去何处都不是我的所至。
有过五年绻缩在租来的蜗居里慢慢品味他人过春节的记录。他人在团圆,我也在团圆,我和我的影子在团圆。万家灯火没有照亮我的小屋,璀璨夺目的彩焰没有一珠跌落我的窗口。仿佛我早已被这个世界所遗忘,仿佛我早就被这个世界所遗弃。
冬天真的来了。来得这么突兀,来得这么真切。容不得我再去做秋日的美梦了。多么希望这个冬天会很长很长;多么希望这个冬天没有尽头;多么希望这个冬天永不停歇她的脚步,一直走到地老,一直走到天荒。
一年又快过完了,一年一度的春节又快到了,严峻的考验又来了,容不得我那么多希望了。希望终究还是希望,希望终究会像肥皂泡一样破灭。
前两天小弟问我想没想过以后。怎么会没想过?天天都在想呢。还是要找一个牌位将我的灵魂挂起,总不能让它流落荒郊野外,抛尸乱坟杂冈吧。
今天准备再去彩票店,有个伍佰万在等我呢,研究彩票十余年总该到了回报的日子吧。
明天到网上问问,看有没有要买个爹的?我不要钱,免费相送。只是这个华容第二丑,八卦岭第一丑,港口最丑的我,不知还有没有这个迷人的魅力。
看哪个佛堂庙宇还收扫地僧不?我林妹妹的身体还能挥动笤帚吧。
现在流行归隐,好多志士仁人都在择一山清水秀、清净之地享受大自然的恩泽,我好像也可加入他们的行列。
我还是有点歪才的,不光叉车开得出神入化,还懂点旁门左道之技呢。只是穷得连口水都舍不得吐掉的我,来和路人谈理想,讲未来,测算贫富寿夭,指点吉凶悔吝,好像有点搞笑哦。
听说养老院里的黄昏恋很精彩,充满十六世纪欧洲角斗士的浪漫。好像有三个老公公为一个八十一的老婆婆而打得头破血流的。我喜欢花花朵朵,想必也能适应这样的场所。
再大不了,做一个游走他乡街头巷尾的天涯旅人,忘了世间情,忘了来生恩,活得也算一份潇潇洒洒。
大不了,大不了......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我如站在滚滚长江之边的累卵,一个稍不留神便会被滔滔江水裹挟而去;有如游走在空旷田野上的幽灵,正为我无处安放的灵魂寻找一片乐土。
天苍苍,野茫茫。我如中途迷路的孩子已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路在何方?家在何处?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却左冲右突不知航灯在哪里?
这或许是一个拐角,过了拐角便是霞光万道。人生总有些起落,生活总有些不如意。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总有那流星来照亮这漆黑的夜晚。总有那闪电来撕裂这沉闷的天空。总有那惊雷来唤回大地的春天。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就让我不安的灵魂化作一只精灵在这雨雾中继续飞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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