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32)

作者: 六月默蓝 | 来源:发表于2020-05-20 20:09 被阅读0次

  六月回来了之后,带着儿子在家门口附近溜达,难免会碰见门口的一堆李家长辈,随便哪个都是爷爷奶奶辈的,岁数年轻些的要么是出去打工去了,要么就是在县城里干着什么行当,天天不怎么在乡下,就剩些五六十岁以上的这些个奶奶们在家里照看着自家的孙子孙女,再聊一些东家长西家短。之前六月回来闹那么大阵仗够这些人看好一阵子的笑话,偏偏李世雷一家人不觉得自己有错,一句:“亲家母不是个明事理的,天天在背后怂恿六月找事儿!”就把这事儿给推的一干二净。

  陏后李世雷一家人把六月母亲平日里的作风给门口的这些人抖搂了个遍,况且六月当时回来砸东西的时候,六月母亲确实是在身后跟着,这些人顿时就信了七八分。现在看见六月都纷纷说着:“以后可不要再听你娘家妈的话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两口子一起过日子。”六月听见这话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六月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子,现在李世雷一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亲家母,这明显就是倒打一耙。六月心里虽是咽不下这口气,可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轻易发作,没得最后让自己不得安生,以后总会有机会把场子给找回来的一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六月从娘家回去后,在家里和儿子亲热了半个月后就跟着李世雷去了珠海,走之前李世雷说着六月一起去把两个人的证件给办了,六月问道:“两个人真想过日子,有证没证不都一样?”李世雷就再也没提了。六月到了珠海后,进的还是原来那家公司,不过是另一个工厂,岗位的工作性质和以前不一样,明显的比以前轻松很多,可六月做了几天就不想做了,总觉得压抑,压抑的不行,感觉自己待在密封的车间里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随时想疯,想逃离,又感觉自己在中央空调里面总觉得周身不舒服,身体冰凉怕冷,于是辞了工。可这附近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工作可找,除了工厂就是工厂,再不就是卖衣服卖日用品的店,要么就是超市和饭店。六月看了一圈最后选择了一家火锅店,占地面积在七八百个平方。李世雷当时笑话六月:“干不了三个月你就会出来!”

  可惜,六月做了大半年,岗位是服务员。几年以后的六月再回头看看自己曾经的过往,觉得这个工作对当时的自己帮助很大。因为当时的六月心里很脆弱,经受不起任何的压力和摧残,而服务生的工作一天到晚是给吃饭的客人服务,端茶、倒水、扫地、擦桌子,忙碌又琐碎,没什么压力,不需要六月胡思乱想很多东西,这对当时的六月很有帮助,尽管六月在外表看起来一切正常。

  再有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是湖南人,很会做菜,六月工作期间都是和老板一家人一起吃的饭,在伙食方面老板从来没有亏待过下面的员工,所以在六月大半年的时间里觉得自己的身体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六月从生孩子前身体就出现了问题,生孩子后一直没有顾得上调理,如今周身不舒服,六月每天睡觉前都要给自己泡一泡脚,在屋里又给自己泡了些活血化瘀的药酒喝着,六月泡药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六月在老家的时候,前前后后去县城的中医院里去看过几次身体,中药也吃过不少,可就是不见效里。因此六月到了珠海后,就只能自己想办法给自己调理身体。

  事实证明六月做的这些确有效果,但是需要长期的坚持。关于六月身体不好这事儿李世雷知道是六月从结婚后一直到生孩子期间家里亏待了,可亏待了也就亏待了,他肯定不会说是自己不好,是他妈不好,一句“以后会对你好的”就给打发了。话说的很漂亮,可惜了,六月可不是他丈母娘,说几句好听话六月就真的会当真。一个人话说的再漂亮,天天不干人事管什么用?在六月眼里他说话就是在放屁,就像自己在课文里学习的那个《狼来了》的故事没什么区别。

  而关于六月心理上的问题,李世雷其实也是知道的,在离婚的时候李世雷就明显感觉六月反应过激,生怕六月给家里再闹出什么乱子,才干脆的把婚事给办了。后来六月和李世雷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李世雷是承认的,包括离婚后六月从北京给李世雷打电话时李世雷也能感觉到这一点,所以两个人才会两个月就决定要复婚。李世雷觉得离婚的根本原因是在丈母娘身上,只要六月心里不是偏向丈母娘的,以后这日子就能过。

  六月上班之余就是在家里休息睡觉,在电脑上玩一玩智能游戏,偶尔再给家里打个电话。平时六月有点工作上的事情会忍不住的告诉李世雷,因为六月在工作上稍微和同事都点什么小摩擦,心里就六神无主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同事之间各自的僵着,天天的互相看着不顺眼,六月知道按着自己以前的性子只要自己想缓和,说句好听的就过了,一些小问题六月从来就不屑去计较。可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即使李世雷说让六月把脾气放一放,六月也还是做不到,就好像中间有根线在绷着,但是让自己跨出那一步就是做不到。然后六月就和同事一直的较着劲,不过除了这个之外,六月在工作上的表现相当好,毕竟只是个服务工作,六月的形象好,服务态度也好,所以即使同事之间关系闹的很僵,老板知道,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其次就是家里的问题,六月在和母亲打过电话后,忍不住的和李世雷说了几句自己娘家的情况。然后李世雷就火了,朝着六月就开始吼:“以后你娘家人的事情不要来告诉我!”六月本来不是个会征求别人意见的人,现在之所以会和李世雷去讲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过是因为目前的六月任何事情都搁不住,稍微遇到点问题六月就开始六神无主,想找个人说一说。之前六月在说工作上的事情时李世雷还能耐着性子劝慰,没想到现在遇到六月说娘家的事情时反应竟然如此激烈。看见李世雷这态度,六月沉默了。

  六月自从回到婆家后,不仅低了头,还不计前嫌的喊着他父母爹妈,又给他们买了礼物。话说的好听,谁的父母都是父母,可轮到自己这里李世雷就变了卦,还偏偏一副都是别人的错,我没有错的样子。就这样的人,还想着让自己和他过一辈子,真当别人没脑子?六月知道真想指望李世雷是指不住的,现在更是凉了心。六月这次回来,一是因为自己目前的状态需要慢慢的调整,二是因为大少还小,自己只要还在这个家他就知道自己是他妈,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看着办。可现在李世雷却说自己娘家的事情不要再给他讲,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讲的?

  于是六月开始沉默,有什么事情自己学着去调整,调整不了的就拿着个本子写下来,一点点的滤清自己的思路,给自己加油鼓劲。如此,六月在火锅店里一直做到了年底,慢慢觉得自己的状况比以前好了很多,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内心彷徨,便开始思索着自己以后的去留。儿子现在还小还需要自己在身旁照应着,虽然一年下来相处不了多少时间,但起码不会再把自己当外人,尤其是这一家子,拒之门外这种事情自己算是领教过了。可天天让自己跟着这么个离心离德的人,六月也不愿意,自从李世雷吼了那么一次,六月已经学着不再有什么事情就去和他沟通了,现在靠自己完全没问题。

  而李世雷是个不知道自我反省的人,六月不怎么搭理他之后,他还不觉的自己有什么问题,反倒是开始埋怨六月不够体贴,天天不爱说个话,然后也不会关心个人。六月因为是做服务行业的,节假日和周末最忙,周末过后每周可以调休一天,休息的时候李世雷正在上班,六月会自己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有时候会出去吃,有时候自己在家做饭吃。可轮到李世雷的休息的时候,李世雷就去同事那里玩牌,同事就在楼下住,每次打牌都会玩到深更半夜才回来睡觉,六月从来没有管过他。可他倒好,说六月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关心他一下,他说的是关心不是让六月管着他不让他打牌。而是让六月不仅要支持他打牌,还要在他打牌的时候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为什么很晚了还不回去。六月才懒得搭理他。

  可李世雷却还有别的埋怨,就是自己打了大半夜的牌后,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饿醒了才起来,起来后没得吃,又开始埋怨六月在餐馆里上班,不知道给他带吃的回来。确实,六月下午的确是会回家一趟没错,因为餐馆的工作从上午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左右,忙完就会有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快五点的时候再接着要忙到十点,因此六月会在这个空当回出租屋休息一下。可谁能天天算着他休息的时候会睡到下午才起来,然后还要埋怨别人不管他。六月简直在心里把他给鄙视到了极点。

  六月开始思索着离他远一点,何况六月并不喜欢珠海斗门的这个小村子,附近全是工厂,就像是一个密闭的世界,完全遮盖着人们去认识更广阔的天空,六月的眼界从来就不在这样的环境中。眼看临近2015年的春节时,六月把工作给辞了,一是六月打算过了年后去广州找工作,二是六月公公在这几天从老家打来电话,说是自己骑着摩托车,摩托车后边坐着大少奶奶和大少在出门的路上,被路过的货车给剐蹭到了,其他人没事,就大少奶奶遭了殃,其中一条小腿骨折了,现在住在医院里动了手术,最少需要躺在床上三个月,一时间大少没有人照顾,天天跟着爷爷奶奶在医院里,六月只能给母亲打电话,先把大少给接了去。

  六月动身回老家时李世雷也跟着,李世雷向厂里请了几天假,再加上工厂里的春假假期。两人回家前把出租屋内给整理了一下,其他的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银行卡手机都是随身携带,只除了六月的数码相机和笔记本电脑,相机是六月结婚前的东西,笔记本是六月母亲单独给钱让六月买的。现在屋里就只有这两个物品最贵重,两个人大老远的回家一趟不想带那么多东西,六月说就在家里随便找个地方搁置着应该也没事,李世雷左看右看不放心,非得放到了同事家去,然后才锁门回了老家。

  回到老家后,六月婆婆已经出院在乡下老房子里住着,六月回娘家把儿子接了回来天天的在家里照看儿子,婆婆因为腿伤天天躺在家里不会动,偶尔要到院子里晒晒太阳都是让六月公公给抱到院子里去的。六月公公因为老婆出了事就一直在家待着,没有出去干活,偶尔骑着车子去到县城里的集贸市场去买牛骨头,天天在家里给老婆熬骨头汤喝,因为农村人讲究吃啥补啥,六月婆婆伤了小腿骨,想着让腿伤快点好就得天天喝骨头汤,六月公公熬一次就是一大锅,一次要熬几个小时,不然怕骨头里的营养出不来。六月天天照看着儿子,冷眼旁观的看着公婆两人这恩爱的模样也不出声,只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人呢,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过了春节后,李世雷带着六月和儿子去县城里给丈母娘拜年,六月嫂子一个人在做饭包饺子,其他人都在广场上忙着,就等六月嫂子做好了饭给送到广场上去吃。等饭菜做好屋里几个人吃饱后就端着锅碗把饭菜给送到广场上去。这广场旁边全是商业街,因此来这附近的人特别多,又刚好是市中心的位置,旁边不远就是市政府,所以就把这广场处规划成一大片的空地,供人们散步或者是晚上跳个广场舞,有人的地方生意就好做,因此白天里的广场上除了三家人的碰碰车外,还有无数的小摊贩子们摆卖东西。

  六月父母见六月两口子过来,匆匆说了几句话打了招呼就接着忙碌着,然后找个空当轮流的去吃饭,六月母亲吃饭的空当想起要给大少压岁钱的事儿,就把六月给叫了过去给了六月两百块钱说是给大少的,给完钱六月母亲就又跑去招呼摊子去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吴佳怡现在已经有七八岁了,整个广场都是她的天下,带着自己的妹妹和弟弟玩的是乐不思蜀,偶尔还会有把弟弟妹妹带丢的时候,大人们在忙碌之余还要抽空去看着三个孩子,六月见父母这么忙也会过来抽空搭把手,一直忙到晚上人群离散,碰碰车有闲下来的时间就让佳怡带着大少坐在上面过过瘾。

  到十点半时广场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群中国大妈在广场上跳着广场舞,众人便一人一台碰碰车的开着去往租住的房子里面摆放,六月父母,六月哥嫂,六月及佳怡,刚好是六个人,而李世雷从白天到晚上,从头到尾的没插过手,回去的路上却还朝着六月埋怨道:“来给他们拜年,没有人招待就算了,连儿子的压岁钱都没给,分明是没把外孙当回事!”六月气极,告诉他母亲把大少的压岁钱给了自己。偏李世雷不相信,非说六月这是在替丈母娘说好话,六月气的不行,他这哪里是为儿子抱不平,他这分明是想为自己抱不平才对。六月气着说道:“别人都忙的团团转,你一个做女婿的,从头到尾也没见你过去帮个忙。”李世雷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会弄。“对,没错,你还没有佳怡大。”李世雷沉默,而六月为了这事儿气的几天没有搭理他。

  李世雷自过年的几天走了几家亲戚之外,其余时间不爱待在屋里,天天骑着车子出去找同学聊天,打牌,天黑了才知道回来,半个月后李世雷假期结束后回了珠海工作,回去珠海没两天李世雷就给六月打了个电话,第一句话就说让六月别生气,六月觉得奇怪,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自己生气的,生气的事情还少吗?李世雷说了原因之后六月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是他放在同事家的相机和笔记本全丢了,被人撬了门给拿走了,还说同事自己屋里的电脑也不见了。李世雷见六月在电话里没多大反应,就又说道:“本来是想让他赔的,可同事自己电脑也没了,更何况同事最近做了点小生意赔了不少钱,现在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丢了就只能丢了,何况是他自己不放心非要放到同事家里去,偏偏最后自己家好好的,就同事家的门被人给撬了。这事六月虽然觉得邪乎,可既成事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六月在老家住了三个半月,等到婆婆好的差不多,家务活干着没有问题,六月才把儿子交给婆婆照看,自己回了珠海。而六月在家里照顾儿子的时候儿子感冒发烧好几次,以前六月不在家时大少每次生病,都是他爷爷奶奶带着大少去输液,每次输液少不了一个星期,六月回来后觉得儿子的身体免疫力很差,这动不动就要生病的样子,平日里输液、打针、吃药的事情没少做。

  以前六月顾不上的时候就不说了,现在既然自己在家里能看顾,六月就带着儿子去看了中医,找的是一个专门给儿童看病的老中医,回家熬了药后哄着儿子喝汤药。实在遇到高烧的时候就先吃退烧药,退了烧后就把西药给停了接着吃中药。村里的大夫说什么六月这样不行,必须要给孩子输液,说他自己儿子生病都是给输得药水。六月也不听他的,就按自己的来,给儿子做饭的时候也是尽量营养又好吃,如此整整三个半月,六月发现儿子确实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感冒发烧,原先尖锐的下巴现在也是圆圆的,衬得整张脸胖呼了不少,六月就知道自己的辛苦没白费。

  六月见儿子如此,便放心了不少,回了珠海后没多久就又去了广州。六月到广州后先是买了一张地图,六月原先虽然在广州工作过几年,可从来没有好好的逛过广州城,可以说是很陌生,唯一的还是去上下九那次。六月拿着地图先是研究了一遍交通线路,思考着自己要工作的行业,还有交通的便利,以及自己要住的地方,然后便租了房子。

  六月找的是美容师的工作,这对于六月又是一个全新的行业,六月会选择这个行业是因为身体不好,想学习一些中医推拿的技术,也好给自己调理调理,顺便这也是一份工作。万事开头难,学东西的时候很辛苦,每天要学着如何使用身体内部的力道,然后把力量传达到手上再给推出去,手上的力道既要有力还要控制的刚刚好,要求推到客户身上既要有效果还要有舒适感,六月光是初步的学习就花了将近三个月。然后还要学习穴位和经络这些东西,六月最讨厌的就是背东西了。而这份工作辛苦不说工资还低,因为六月是新手,不管是底薪、提成、客户量都没多少,如此下来一个月只有不到两千块钱,去掉房租和日常的开销,几乎没有了。

  这还不算什么,最大的问题是李世雷。李世雷觉得自己媳妇跑广州去了,自己就也得跟着,两个人分开那么远算怎么回事,于是李世雷辞了工去广州找了六月。好在六月租的有房子,六月原先在黄埔待过,所以租房子的时候考虑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因此租的地方就在黄埔,只不过离自己以前上班的工厂有些距离,这附近服务性的工作会更多一些,离自己目前的上班地方也近,就租了这房子。李世雷找到六月之后,由于对广州不熟悉,除了他原先做过的那家工厂之外,他就没干过别的,所以即使是到了广州他也还是想找工厂的工作,工厂以外的他不考虑,他觉得工厂里就挺好的,每天干多少事拿多少工钱,安安稳稳的拿着固定工资心里踏实。

  在李世雷找工作期间同六月吵了几次,原因是嫌弃六月有时候下班晚。六月做的美容行业是服务行业,不像工厂是按时按点的下班。六月的工作说的是晚上十点下班,但遇到客户来的晚或项目没做完就要加个班,又或者是下班时再开个会,就会拖个半个小时或一个钟,一次两次还好,多了李世雷就开始对着六月发脾气,说六月找的什么破工作,简直就是黑店。六月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开始还和他反驳过几句,后来干脆不理他。李世雷自己一个人发着脾气见六月不搭理他,又反过来找着六月说话,说自己也不是真的对六月有意见,不过是看六月下班太晚,不放心才生气的。

  可惜六月已经彻底失望了,打算以后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搭理他,就像当初不再和自己便宜哥说话那样,六月轻易不做决定,但是一旦做了决定就断不会再改变。六月现在和李世雷在经济上已经没有任何的纠纷,谁有钱谁花,自己的工资自己管着,李世雷来广州后曾问过六月现在每个月工资多少,六月懒得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也不告诉他实话,省的他吵着让自己换工作。工作该不该换,要做什么工作六月自己会考虑,不用别人来干涉。

  就这样,六月彻底不搭理他了,无论李世雷说什么,六月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说的六月心烦的时候就朝着李世雷一顿吼,吼完各自沉默。李世雷不乐意了,说道:“哪有夫妻之间不讲话的,你不爱说话我都尽量将就你了,就是没话讲随便说点什么也行。”六月只一句话:“要过就只能这样过,不愿意过你可以走。”此后的日子里,六月每天下班回来后都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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