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世上注定有个人,虽然他属于你的时光很少很少,但是如果你想要忘记他,已经需要用尽一生的时间。”
01
真的。
这次是我找你了。
我抵达何飞的城市的时候正在下着暴雨,街道上灌满了积水,我身上没有带伞,只是背了个包就来了。这是我第一次孤身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我的心里没有对陌生环境的恐慌,只有对何飞深切的想念。
如果何飞看见了我的信息,他就会知道我已经来到了他的城市。我打开手机,登录QQ,打开了与何飞聊天的界面。
他还是没有回复我。
我关了手机,看着车站外面的倾盆大雨,心里才开始晃过神来。周围陌生的人群,车站广播的声音,都提醒着我,我真的来到了何飞的城市,这个我想念了两年却从未踏足的城市,这个保存着何飞呼吸的城市,这个到处都弥漫着何飞的味道的城市。
原谅我又一次的任性,原谅我这颗只装得下你的心。你也许没有看过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但你一定能理解:
我把我整个的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我的眼里看不见山川,看不见云海,唯独见了你,山川来了,云海也来了。唯独见了你,山川沉默,江海静谧,云海不再翻涌,江潮不再澎湃,花鸟鱼虫被光与尘凝固,世界万簌俱寂,只剩下你。
何飞,我只想世界只剩下你。
02
何飞回复我信息的时候,我已经在车站等了两个小时。
大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像我的眼泪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自从我告诉何飞,我要来他的城市,时间已经过去十个小时。这十个小时里,我坐了八个小时的火车,等了两个小时。
等来的不是何飞的惊喜和拥抱,而是他的那句:你怎么还是跟原来一样?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烦人。
何飞的话像一根尖锐的针,深深地刺进了我的皮肤。何飞一个月没有联系我了,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我好不容易才重新加回他的QQ,窥探了他的生活,我鼓起勇气来到了他的城市。
是啊,我很烦人啊。我一天几十条信息啊,每天晚上要煲电话粥啊,我一遍一遍地问你爱不爱我啊。
我很烦啊,但是我真的要改了。我还没得及跟何飞说,我真的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无理取闹了,再也不作了,只要他能回到我身边,只要他还爱我。
何飞发来一条信息:我下周要去美国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我很忙,以前很忙,现在很忙,以后也会很忙。谁会一直没事捧个手机随时回复你的信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也该有各自的事业。不要再把精力浪费在别人给你的安全感上,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精神独立是自己创造。以后别再联系,我也不会见你。
之后我便再也找不到何飞的QQ头像。这一次,他是真的决定了,不再为我的胡闹买单。
我站在雨中,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我不知道我为了什么而哭,是因为我真正地明白了我和何飞再也不可能了,是因为何飞的话深刻地撞击了我一直逃避的现实。我们的思想和追求都不再一个层面上,我们的价值观不同步,我们三观不同步,我们注定要分道扬镳。
何飞有野心,有抱负,有诗和远方。
而我只有何飞,现在何飞也要走了。
03
遇见何飞是两年前,那时我们各自代表学校去省区里参加比赛。我的才艺表演是独舞,何飞的才艺表演是吹箫。比赛场上,我们各不相识,各争上下,却暗地里相互欣赏。
比赛结束后,人群中何飞一眼就认出了我。来到我的身边,笑着说:“你跳的孔雀舞真是迷人极了,是我见过了最美的孔雀舞了。”
这是我第一次跟何飞近距离的接触,对他的印象和记忆还停留在舞台上,那个干净而独立,明亮而迷人的吹箫少年。
“你吹箫的样子也很迷人。”我给了何飞一个礼貌的微笑。
何飞见我手上拿着许多比赛的道具设备,很自然地从我的手上接过去,说:“我帮你拿吧,你要放到哪里?”
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对何飞说:“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拿的。”
何飞没有放下手上的东西,而是看着我的脚说:“你穿着高跟鞋搬这些东西不方便,反正我也空闲,我帮你拿。”
何飞总是这样,他的一些举动会让你感到自然,虽然不熟络,却没有一点儿唐突的意思。
后来才知道,来到省区比赛的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大学,却被安排在同一栋宾馆里。何飞就住在我的隔壁。
怎么说缘分这件事呢?它好像是一个谜,又好像是一个答案。
比赛结束那晚,何飞和同伴结伴去吃饭。经过我的房门时,我刚好开门。得知他们要去吃饭,我不知哪来的厚脸皮,问了何飞一句:能不能带上我呀?
何飞爽快地答应了,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着何飞及他的同伴吃了顿饭。饭桌上,何飞在我耳边低语:“现在这样子的你也很迷人,和比赛的时候一样迷人。”我知道我脸红到耳根子了,听到何飞这样肆无忌惮的夸赞我,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第二天,各学校的比赛人员陆续返校。何飞走的时候来找我,问我要了联系方式。出于礼貌,我送他上车。
那天阳光明媚,天空的云彩安详地飘在天空。风吹来了淡淡地离别的味道,也吹了一丝不舍的味道。我站在路边朝他挥手,也许这一别也是再也不会再见。我强做洒脱,微笑地看着他离开。何飞上车前一直沉默,我说了一声再见。他突然回过身来一把将我揽入怀里,鼻息吹进我的发丝里。
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你真特别,希望我们会再见面。”
直到车子走远,我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何飞身上好闻的发香和他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我的记忆里,我的心脏,我的发丝还能感受得到他的温度。
我遇见何飞,成为了青春一次最美的意外。
04
我在等。
何飞一定会给我来信息。
我坚信,想念的不只是我自己。每一次想起他拥抱我的那一瞬间,我就能深刻地感受到他同等的热烈。
何飞给我打电话了,在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
“你好吗?”何飞问。
“你好吗?”我问了何飞同等的问题。
“我很好,除了很想你,其他都好。”何飞在电话那头,压着嗓音说,他的声音深沉而迷人。
“我也很好,除了没有见到你,其他都好。”跟何飞说话就像与自己的对话一般,从不会觉得尴尬,也没有突兀。
我们都沉默了,却又好像已经相视而笑了。
我们恋爱了,我们异地。
我们像所有情侣一样,开始每天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有煲不完的电话粥,唯独没有像一般情侣那样想念就见面。我们会对着冷冰冰的屏幕说情话,我们每天靠着对方的呼吸声来证明我们相爱,我们触及不到对方的身体,但是却拥有了对方的整个灵魂。
我对何飞有股与生俱来的信任感和依赖感,总觉得没遇见他之前的所有故事都是遗憾,总想要把他不曾参与的那些时光找寻回来。我便开始了我的倾诉之路,包括我的家庭,我的经历,我的成长。我迫切地想要让他知道是什么样的过往造就成了现在的我。刚开始,何飞对我说的那些所谓的过去还是很心疼,一遍一遍地安抚我,说要给我更好的生活。
在何飞的印象里,我应该是个优秀的女孩子,拥有一副长得还不错的皮囊,身体里还住着一个有趣地灵魂。对生活充满激情,乐观向上。可是,我不是的。我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的优秀,也不曾因为这副不错的皮囊而沾沾自喜,我的身体里住着的不是一个有趣灵魂,而是一个惊慌而焦虑的灵魂。
我来自一个偏远的山村,那里的人都是有着封建而愚昧的思想,包括我的父母。我从小生活一个毫无平等可言的家庭,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将我对亲情的爱扼杀在摇篮里。从小我就知道,我比别人低一等,比弟弟们低一等。所以从小我就励志要走出大山,要挣脱这种不公平的生而为人的待遇。
受过命运亏待的人,稍微尝到点甜头,就能为了这点幸运甘之如殆。何飞听我讲我内心的黑暗,他总是宽慰地着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很好,很优秀,你值得更加优秀的人来爱你。我抓住了何飞,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了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我一个人孤独地漂流了太久,我受够了孤单,受够了一个人在深夜里故作坚强。
我问何飞:你爱我吗?
何飞想了许久,说:爱。怎么爱都不嫌多。等毕业后,你在哪我就在哪。
这大概是我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了。
05
大四,临近毕业,生活变得忙碌。期末考,毕业论文,简历,面试,工作,生活一下子变得紧张而急促,就像平静的湖面像是突然刮起了一阵旋风,搅得水里的人各自拍打着手臂各自救命。
经历了一场又一场失败地面试,我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而何飞成为了我唯一的宣泄口,那段时间我每天不停地给何飞发信息,打电话,他要是一时不回我就变本加厉地给他发信息。
刚开始何飞还每条信息都及时回复,安慰着我不要着急,慢慢来。每次生活中遇到不顺心,我总想要得到何飞的安慰,那么多的不顺心和那么多的事与愿违,好像只有从何飞嘴里说出来,就好像能减轻对我的伤害。
我没有意识到在这段感情里,我慢慢失去了自我。除了依赖何飞,我什么也做不到。
慢慢地,何飞对我的信息视而不见,对我的责备和咆哮装聋作哑。我开始怀疑他说的爱我,以后我在哪里他就在哪里。我不停地打电话发信息,逼着他说爱我,逼着他承认他许下的诺言是具有效益的。可是何飞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说爱我。
“你是在你的那个城市里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了吗?”
“如果你有了新的喜欢的人,你告诉我,我便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我能放下我的姿态去讨好何飞,可是我做不到面对他的冷淡而收敛自己。
何飞回信:我没有喜欢别的人,但是我有自己的事业。
何飞的话又像一根救命稻草,将我从悬崖边上拉回来。我心生喜悦,我侥存希望,我相信何飞还爱我,只是他太忙了,没有时间陪伴我。我安分了些,不再那么尖锐地去刨根问底,而是每天照样给他发信息,不论他回不回复我,我都将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与他分享。
当心情与天气同时陷入一场漩涡,那这将会一场劫难。我被大雨淋湿了身子,头发衣角都在滴水,大风吹过我的身体,我站在雨中瑟瑟发抖。我给何飞发信息说:我出门忘记带伞了,风雨交加的时候,我只想你在身边。
等了很久,雨停了,才收到何飞的回信:注意安全!
收到回信我还是欣喜若狂啊,来不及换掉身上的湿衣服,马不停蹄地又给何飞发了一连串的信息。
可是何飞的回复让我的身体变得更加的冰冷,以前的他是不会扔下这样狼狈的我。衣角的雨水和眼角的泪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屏幕上冷冰冰地映着这些字:你怎么那么烦人?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天天抱着手机二十四小时陪你聊天。
“我们分手吧。”我发了信息过去。在寂寞空虚发胀的日子,没有什么比何飞重要。而我除了闹,除了作,再也找不到什么来吸引何飞的注意了。
我说了分手之后,何飞的态度软了下来。解释着说:我是真的很忙,临近毕业了,有好多东西需要准备,等我忙完这阵子,再好好陪你。
我们和好了。
何飞还是一样很忙,我还是一样地烦。何飞虽然会回信息,但是却不主动打电话了。我又开始闹了,不是嫌他太忙没空陪我,就是嫌他关心太少。
何飞道歉,说以后多给我一点关心,等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来看我。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最可恶,为了爱情失去自我最可悲,在爱情里丢失理智最可怜。可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是没有一点自我的思考能力,全部的世界都是何飞。
何飞太忙,没有时间来看我。我闹。
我问他还爱不爱我?
何飞对着电话吼了起来:我很忙!不爱了!行了吧!
说完挂了电话,又发了一条信息: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为你的堕落买单。
这次何飞没有再妥协,而是选择了冷战。他没有说要分手,也没有要和好。他说相处太累。
06
我收敛了自己脾气,低声下气地求何飞回到我身边。
何飞说:不是不爱了,只是相处得太累了。
我哭着对何飞承诺,只要不分手,我会改。如果失去何飞,我会死的。
何飞妥协。
有些爱情就是隔夜的饭菜,放久了是会馊的。何飞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宠着我,他更多的时候是沉默。我们不再像以前那般无话不谈,语言成了一种最无力最无苍白的表达。我们都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面对,我们之间有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横沟。这条横沟不是我变本加厉地作,也不是我无穷无尽地无理取闹,而是我们之间的思想偏轨。这是最致命也是最无力挽回,精神上缺失,灵魂上的障碍,是一条无形而巨大的沟壑,将我和何飞分割成了两个独立的没有任何思想交集的个体。
可是我不死心啊。我缠着何飞,我继续作。
我又问: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何飞回了一句:这个问题很深奥,就像你问宇宙有没有边际,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
我笑了。这么模棱两可又中肯的回答,我知道何飞也许是真的累了。
何飞曾经承诺过,毕业之后,我在哪里他就在哪里。这句话像是长满了尖锐的刺,深深浅浅地刺向我的肌肤,承诺的力量强大得如狂风暴雨,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要走的那个人总是最绝情,何飞删除了我的联系方式,将我的电话拉进黑名单。在这之前我问他:如果我再加回你为好友,你会同意吗?
何飞说:我不随时回复你的信息,你就生气,我有工作,没有谁能天天抱着手机不做事。你要学会放下手机,别再这样子。将自己捆绑在另一个人身上,你是会找不到自我的,别像寄生虫一样活着。
这次,我没有哭。没有撕心裂肺,没有作,没有挽留。
07
何飞去了美国,我还留在那个他说要来的城市。
只是,我再也不作。我将自己收拾干净,换上新衣服,剪了新发型,也面试了新工作。
一切都是新的,只是还爱何飞的这颗心是旧的。
我现在过得很好,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空闲的时间看书写稿。只是有些时候会想起何飞,想起过去的那个自己,那么的不堪,那么的令人无地自容。我甚至开始心疼何飞,我的那段执拗失去自我的时光是怎样地伤害了何飞。
放开他,放开这段感情,让他停留在记忆最深处。
也许是我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不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只是,我还想知道他的近况,如《我最亲爱的》的词里写的:
很想知道你近况,我听人说,还不如听你讲
经过那段遗憾,请你放心,我变得更加坚强
世界不管怎样荒凉,爱过你就不怕孤单
我真希望再见面时,你会看到一个正在变得完整的我。
还有正在努力生活的我。
文|北寄
故事|君君
音乐|《我最亲爱的》
寄语|从始至终我要的不过一个你罢了
网友评论
不知道你是脑残还是智障?看了整篇文章居然没看懂读者的意图,还在一边吹嘘自己是“常胜将军”,正在谈过恋爱的,用心谈过的,不需要很多次经验,只要一次刻苦铭心就行
废话不多说,通过文章你的故事,看的出来你是个好女孩,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很重情义,我很喜欢,个性辣,做事情执着,敢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游,个性十足呀
以后男孩在社会上混久了会发现,像这样的女孩子已经非常非常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