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长乐布庄里没有青儿这个人?”朱星云瞧着雨涵,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疑惑不解。
“是的,有一个四十来岁的柳青儿,根本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雨涵回答。
“哈哈,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人,看来并不简单啊。是沈乐他们轻率了。”朱星云的嘴角划出一丝笑意,眼里却深沉得像湖泊一样。
思忖了片刻,朱星云召唤来他的青鸟,给沈乐传去了消息。
……
黑色与金色相间的大厅里,张擎宇脸上的半张紫色面具在烛光的映衬下,变得好看起来,甚至有点温柔,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少年。
“展,你现在有一个任务,去查一查夏冬身边的那个姑娘是什么来头。”
“首领,是那个离开赤羽营的夏冬无疑?”
“是的。”
展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止住了,顿了顿:“是,明白了。”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张擎宇睁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怎么了?”展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怔住了。
“你最近该好好练功了,长胖了!”张擎宇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语气。
“哦,没办法啊,苏红姐姐对我们太好了。”展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是圆润了。这苏红姐姐做了张首领的贴身侍卫之后,每天变着法地给他们弄好吃的,好用的,而且最后差不多都是展吃进去了。所以,他现在真的胖了一小圈。
“展,再长胖我就不带你出去了,丢人。”张擎宇扭过了头。
“哦,属下明白了。”说完,展憨憨地笑了笑,灰溜溜地出去了。
对于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虽然是主仆关系,可是张擎宇对于展却是非常的信任,他们实际上也算得上亲密。他们两个曾经一起在张相府长大,张擎宇离开家之后,展是唯一跟随在他身边的人,看到展,他就会时常想起自己的家。
展在夏冬所在的小木屋附近,经过几天隐蔽的观察,发现每一天清晨,都有一个妙龄女子出没,可是,他跟随那个姑娘,每一次都会跟丢。那个姑娘在走出小树林之后,仿佛像是发现了他一样,步伐轻快,走入闹市区便总是不见了踪影。
展只好找了一个帮手。
这一次,展非常小心翼翼地尾随着那个姑娘,姑娘走出去很远了,眼看着又要到了人多的地方,展向自己的帮手发送了一个信号。
那个青色衣服的姑娘,匆匆地在路上走着,大概是没仔细看路吧,撞到了一个卖小糖人的小贩。小贩叮叮当当的物什们散落了一地,那小贩坐在地上,夸张地叫嚷着:“这是我好几天的生计啊,就指望着它们了!”周围的人很快围了上来,青色衣服的姑娘不好意思走开,帮着小贩捡拾,还拿出了一点钱赔给他。
展这时已经趁着人声鼎沸的混乱,跑到了青衣姑娘的前面。
他发现,这个人并不是自己要跟踪的那个啊!这衣服,这身形都没有差别,只是脸却换了一个人。而且这个姑娘,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在脑海里努力搜寻着。
停下了思绪,又看了一眼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姑娘,发现姑娘的目光似乎朝向了自己这里,展连忙收回了视线,悄悄走远。
第二天,展再次跟随这个姑娘的时候,发现姑娘换了路线,这次更是没有跟上。
……
夏冬是武将,秦生是文才。朱星云最近也在观察着秦生。
相比于夏冬的受冤枉而负气离开,秦生则更自私一些。他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精通很多种学问,擅长谋略,如果不是因为考场的失意,他会选择做官这条路。据说,有一次他本来考中状元,可是考官却故意为难,生生地把他的考卷压了下去,把机会给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子弟。
进入赤羽营之后,秦生本想好好有一番作为。但是他却觉得赤羽营更加需要的是武将,像他这样的书生好像百无一用,总是被闲置着。所以他在组织风气混乱的时候,也离开了。
离开之后,秦生更是没有了方向。当下世道腐败,入仕无望,朝中的官员大多拥护着魏阉党,那些少数正直的官员又都得不到重用,尤其是曾经的张丞相。当初张丞相是功臣,他为民请愿,做了那么多对百姓功德无量的事情,最后竟也会被贬。
秦生正直不阿,不肯折腰,又找不到出路,于是去了张成远大人那里,做了门客,也是张大人府中唯一的门客。
自从那次之后,张擎宇与父亲的关系稍稍缓和,虽然恢复不了那般亲近,可是毕竟已经破冰。张擎宇决定通过父亲来说服秦生。
张成远大人现在负责整理编纂整理史料,平时的公务并不繁忙,所以也就有了不少的空闲时间。自从秦生到来之后,两个人就经常一起品茶下棋,在无人之时低声谈论当今时事。倒真的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秦生出生在一个没落的书香世家,祖辈因为文字狱而遭难,家族没落。在秦生这一代,父亲经常谆谆教导儿子要甘于平淡,可是秦生从小酷爱读书,他欣赏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欣赏魏征、杜如晦那样的谏臣,就算是前朝,也有杨继胜这样刚正不阿的忠臣可供效仿。他渴望入仕,期待着自己也能有运气和机会。
“张大人,您一直是我心中期盼成为之人,只可惜时代不济,您这样忠君的功臣都被贬,无法被重用,这个朝廷真的是……”
“秦公子,我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我和你对于时局的看法是一样的。其实我倒是庆幸自己没有身处高位,否则会被牵扯进更多的是非里。我现在,已经满足了。”张成远斑白的头发,此时显得格外突兀,现在的他似乎是真的老了。
“张大人,您现在虽然不比当年,可是终归是功成名就过。可是我,空有一番抱负,却什么作为也没有,我这才是,空惆怅啊!”秦生端过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张成远叹了一口气:“秦公子,今日我无事,不如我们痛饮几杯?”
“好啊,能与张大人痛饮,也是快事!”秦生应声道。
随即两人摆上了酒杯,张成远倒上了自己珍藏的好酒,两人把酒作诗。张成远喜欢苏轼的旷达豪放,而秦生却钟情于李白的浪漫恣意。
“秦公子,你可知道有一个组织叫做赤羽营?”两人酣畅淋漓之时,张成远突然问起秦生这个问题。
“哦?这个,我略有耳闻。”秦生有点结结巴巴。
“我听闻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组织啊,他们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虽然这个组织的人来无去影无踪,从不会留下姓名,可是也确实让很多腐败的官员惧怕。我听说,很多百姓会在凌晨在门前贴上请愿纸,他们的申诉就会得到伸张……”张成远侃侃而谈,看上去对赤羽营很有兴趣,并且赞赏有加。
“嗯,我也略听过一些。”秦生边听边点头。即使离开了,但是他明白纪律,自己是不能亲口承认曾经身份的。
不过,现在听张大人这么讲,心里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秦公子,你才高八斗,这么有想法,为何不加入其中?我相信你一定会大有可为的。”最后,张成远大人像个长者一样,对秦生耐心地说。
秦生一时无语。
……
苏红成为贴身侍卫之后,可谓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张擎宇。这和以前不一样,她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在“用心”。
只可惜,张擎宇这个冷脸的首领,对一切似乎都熟视无睹。只有那个同为贴身侍卫的展,倒是被她养胖了。最近展有点忙,经常看不到他的身影。
最近似乎所有的人都比较忙,苏红发现自己的姐妹古月也总是不见踪影。每次问她,她都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是苏红怀疑:黑曜怎么会闲下来,他那么有追求的人,不可能花那么多时间用在谈情说爱上吧?
都说,恋爱中的姑娘都是千娇百媚的,容颜气色自然会很好。可是,古月最近的脸可不太好,倒不是气色不好,而是脸上起了很多红色的小痘痘,应该是过敏了。
“月妹妹,你最近这脸上可不平静啊,那个黑公子这么大威力,把你亲得,都过敏了,哈哈!”苏红笑着与古月开玩笑。
“苏红姐,你真是……”还没说完,古月就羞红了脸。这下整个脸庞显不出红痘痘了。
“月妹妹,你不会是经常脸红,所以红痘痘也找上来了吧?有没有找大夫看一看呢,这个女孩子还是要照顾自己,况且你还要为了你的黑曜哥哥。”苏红眨了眨眼,使了个眼色。
“嗯,我问了大夫,我这个就是过敏,过段时间就好了。”古月赶忙说道。
虽然黑曜没有嫌弃过自己,可是古月的心里却不痛快。正是因为她每天都要易容,所以皮肤才会过敏,生出许多红痘痘。如果再多些日子,不知道会不会更严重。古月心里感到委屈,自己为了这个男人,确实付出了很多。
最恼人的是,古月隐隐觉得,黑曜特别在意任务是不是完成了,好像并没有那么在乎她。那天她在闹市里,好像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但是那人倏忽而逝,她正在迟疑要不要告诉黑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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