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的女孩

作者: 樱桃太阳 | 来源:发表于2019-03-08 15:01 被阅读26次
阁楼里的女孩

“你知道吗,在河那边要拆迁的老房子背面,有一座很老很老的房子,据说里面有鬼,从以前到现在只要进去的人就没出来过,所以一直就废在那了也没人敢打它主意。”

我白了神神叨叨的林杉一眼,说:

“大哥,你都大四学子了,半只脚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了,还鬼不鬼的羞不羞啊。”

林杉搬了张凳子在我旁边坐下说:

“这次听说可是玩真的,就这么着吧,反正大家都要毕业了,不信邪的就跟我去那房子里走一圈,就当毕业前最后一次幼稚行吧?”

一旁的围观群众似乎被林杉的话挑起了兴趣,似乎有些犹豫。

“行,姐姐就最后陪你玩一回。”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一口爽快答应下来的妙姐,在我心中她可是成熟稳重的代表,竟然会对这样哄小孩子的传言感兴趣。

“怎么样?”

妙姐挑挑眉看着我问。

“姐姐你都说去了我还能拒绝吗...”

我苦笑了一声回应。

于是再加上要求入伙的郑于凯,四个人决定择日不如撞日,索性直接起身向“鬼”房子进军。


林杉口中的“鬼”房子离我们学校很近,过了桥绕过拆迁楼走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虽然如此,但因为这一片都是废墟,所以从未有人往这边来过。今天一看,还真是破烂得可以,拆迁楼还勉强能看出曾有人活动的痕迹,后边一大片荒芜的废墟却竟除了那栋传说中的“鬼”楼之外没有半座建筑了。

“你看我说了这楼邪门吧,不然怎么可能空这么大一片地不开发!”

林杉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说话都开始颤抖。

“这一片不是才说要拆迁改造吗,之后说不定就建楼了。”

我故作镇定地说,心里却也觉得这方空间有说不出来的诡异。

一路拨开杂草绕开乱糟糟的垃圾,我们走到了“鬼”楼门前。虽说一个个来的时候都表示相信科学无所畏惧,但现在却面面相觑没人先跨出这第一步。

“走吧,来都来了站门口就没啥意思了。”

郑于凯假装轻松地说。

于是大家也都壮胆似的笑了笑,一起跨进了“鬼”楼的大门。

房子里似乎没有人生活一般空荡,好像被搬空了的《情深深雨蒙蒙》里的陆家豪宅。三四层楼的高度,抬头就能看见黑漆漆的房顶。

妙姐拉了拉我示意我们上楼看看,走上去是一排好似宿舍一般的房间,房门有开有关有虚掩。我们慢慢地向前走着,只往开着的门里望了望,发现房间也一样的空荡。

林杉壮了壮胆推开了几间关上的房门,发现也是无事发生,大家的胆子也就渐渐大了起来。

再上一层,只有一间很大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主人住的豪华卧室。卧室的一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爬梯通向楼顶,妙姐猜测可能是存放保险柜之类的贵重财产的地方。

“上去看看啊,反正都到这了,万一上面有好东西我们可就发财了。”

林杉煽动着说。

“就你想得美。”

妙姐嗔了林杉一句,却也默认了上去看看的提议。

“行,我打个头。”

林杉说罢便爬了上去。

“哎哟我去,你们来看。”

林杉半个身子钻进楼上隔间,发出了诧异的声音,于是我们紧跟着他了上去。

隔间很低,身高只有一米六的我都要微微欠身,灰蒙蒙的空间里只有连着楼下大窗子的一角带来的一丝光线,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角落里,居然有一副沉重的铁铐...

大家见状都有些哑然,林杉叹了口气,说:“这房子果然不简单。”

妙姐往前凑了凑,蹲下看着那副铁铐。

“这大概绑的是小孩子吧,这么细......”

妙姐伸手放在铁铐前,粗略地做着对比。

我正想也凑上去看看,却听见吱—的一声,门关上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郑于凯。离门最近的他一个大步到门前推了推门,门打开了,四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吓死个人啊这是,出去吧,太可怕了...”

林杉拍着胸口说。

我刚想回他几句笑他胆小,一转头却发现原本空荡的房间,竟有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缩在角落,而刚才所见的那副铁铐,正套在她瘦小的脚踝上......


“你们...是谁...”

小女孩的声音很小,很虚弱,却吓的一米八的大高个郑于凯都差点跳了起来。但还不等大家惊讶发问,只见小女孩瞥了一眼窗外,说:

“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门又被拉开了,一个看起来和小女孩同龄的男生钻了进来。看见我们男生也明显被吓了一跳,却克制住了没有叫出声,看上去十分匆忙的样子,竟先径直走到小女孩面前,放了些点心。

我们分成两排靠边站着怕挡着他们,小女孩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男生一边用眼神瞄着我们十分防备的样子,一边轻轻拍着女孩后背怕她噎着。

“你们是谁?”

看女孩吃完了,男生终于有心思理会我们了。

“如果我说我们穿越了你信吗……”

林杉一脸尴尬地说。

男生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似乎看我们奇装异服真的不像同个时代的人,只好将信将疑,站起身来对我们说:

“先跟我出去吧。”

说罢,看了小女孩一眼,冲她微微笑了笑,便领着我们走了出去。

再出那个小门,门外全然不再是我们进来的光景。诺大的卧室富丽堂皇,中欧风格的装修,大抵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官绅世家。再看那个男生,穿着讲究得体,是个公子爷的样子。

“你们这身打扮太奇怪了,我先带你们换个衣服吧。”

跟着男生我们下到了二楼,走进了一间房间,看起来是客房,男生打开了衣柜,说:“里面有些留客备用的衣服,你们挑着换了吧。”

说着似乎觉得哪里不妥的样子挠了挠头四处看了一圈,又接着指了指一边的侧门说:

“那边有浴室,女生可以去里面换...”

妙姐微微笑了笑,随手挑了两条旗袍拉着我就进去了。

换完衣服男生又拎着我们街上买了鞋,过程太无趣,就不一一赘述了。总之我们穿越了,大概就是事实了。

晚上见过了男生的父母,身份跟我的预测大概是无异,男生名叫沈居安,说我们是他大学里的同学,过来小住几天。沈居安的父母只在家喝了口茶,换了身衣服,便又出门了。沈居安眼神示意我们跟他去他的书房,让厨房随便做了点小菜送来。

“咳咳...虽然我并不完全相信你们,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出现在那个阁楼的,但是希望你们可以绝对保密,一个字都不要在外面提起这件事情......”

沈居安关紧门窗之后,仍压低了声音对我们说到。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妙姐先开了口: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们和你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人,我们也不想掺合进你们家的事里,我们会尽快找到回去的办法的。”


后来,沈居安还是给我们讲了阁楼里的女孩的故事。

她曾是沈家的五小姐,沈居安的妹妹,沈家八姨太的女儿。八姨太是沈大老爷最后一房姨太太,戏子出身,因为相貌十分俊美而被沈老爷强行纳入门。八姨太入门后性子清高,又偏偏沈老爷什么都宠着让着,于是沈家太太,也就是沈居安的生母,便对她生了妒心。

本来仗着沈老爷的独宠,沈太太一时半会也不能把八姨太怎么样。更何况不久后,八姨太就有了身孕,更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后来八姨太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个阁楼上的女孩,取名为沈玉欢,也是沈老爷的心头肉,自打出生便是穿金戴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玉欢从小就爱笑,全家上上下下都很疼爱,除了沈太太。那时沈居安八岁,也爱抱着小小的妹妹,逗她开心。

日子本可以这样看似幸福地过下去,可偏偏让沈太太如了意,发现了八姨太和外面一个男人暧昧不明。一番探查下,原来那个男人才是八姨太心爱的人,如果不是沈老爷强行娶亲,两人肯定早就是夫妻了。于是八姨太找人蹲点,拍下了些两人一起出入的证据,在沈老爷面前煽风点火。沈老爷好歹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听这事便火冒三丈,又听了沈太太的,查验了玉欢的血缘,发现竟然与自己不和。一怒之下把八姨太活活打死,将玉欢关进了阁楼,从此不见天日。

“我母亲经常有气没地方撒就去对玉欢一阵打骂,我父亲甚至...甚至对玉欢做了那种不齿之事!玉欢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却从此再也没有笑过了...”

沈居安说到最后几乎不忍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我很想带她逃出去,可是她脚上的锁铐钥匙一直被我母亲随身保管。所以我也只能趁没人时偷偷给她送些吃的,哪怕能让她消除那么一点点伤痛,都好...”

“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要把她救出去!”

郑于凯突然一拳砸在墙上,愤恨地说。

“是啊,这太禽兽了吧。”

林杉应和到。

沈居安感激地看了我们一眼,却又丧气地低下头,喃喃道:

“可是真的没有办法......”

“办法总会有的,我们一起想想。”

我耸耸肩,希望至少能给沈居安一点安慰。

只是事情的发展比我们想象中要快太多,而且是循着太不可思议的方向。不多日后的某天夜里,醉酒的沈老爷又爬上阁楼,对玉欢施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玉欢,被悲伤与愤恨填满的玉欢,生不如死却又死难瞑目的玉欢呀,最终在那个不见月明的夜里消逝,化作了凄厉的魂魄。

次日,整个街道弥漫着鲜血的腥臭,闻讯而来的警员推开门都讶异这不忍直视的画面。无一活口,是当时搜查的结论,而这恐怖的场面几经渲染变得更加诡异瘆人,不久之后,这片曾热闹的市区便渺无人烟。

“我不愿离开。”

沈居安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惊️得四人肩膀都颤了颤。转头看,晃眼间沈居安已不再是那个清秀饱满的少年,四周也是残破的模样,竟和我们初探这“鬼屋”时一模一样。

“可是我已经睡的够久了啊。”

沈居安喃喃自语。若一定要形容,说那是一的人似乎都已不太合适。破旧的衣服挂在沈居安身上,空荡荡的仿佛那只是一架骨骼,露出的面部和双手也不过是包着皮的骷髅罢了。

“你......”

林彬颤巍巍地欲言又止,这剧情和变化都太过突然。

“那些是过去的故事了。”沈居安的声音仿佛一阵微风一样弱,幽幽地飘荡着。“玉欢变成了厉鬼,血洗了我家,这你们大概也想到了。我是唯一的活口,警员搜查时我躲在了阁楼里,毕竟场面过分血腥恐怖,他们也就只随意看了看便草草了结了。”

那时的玉欢有太多怨恨,似乎想冲破屋子,想报复这个让她苦难的世间。沈居安只好将自己和她一起锁在房间,缓缓给她说儿时的回忆,给她唱一起哼唱过的歌谣,一步不离。可沈居安还是一个鲜活的人,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用血肉之躯怀抱满腔怨愤,生命逐渐消耗殆尽。

虽然憎恨这个世间,但玉欢唯独爱的只有沈居安。她杀害有意或无意闯入房子的所有人,用那些血肉维系沈居安的生命,可时过境迁,传闻喧嚣之下,敢于踏入这屋子的人越来越少,沈居安也就越发虚弱......

“是啊,还好你们来了。”

这声音仿佛从心底里冒出来让人不寒而栗,玉欢还是那个阁楼里带着脚镣的小女孩模样,却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恐怖。

“玉欢,别。”

沈居安紧缩眉头,强撑着一口气挡在了我们身前。

“跑。”

他头也没回,轻轻地对我们说。

妙姐首先回过神来,拉起我就跑。林彬和郑于凯也紧跟而来。一路跑,一路仿佛都是孤魂野鬼在追逐着我们,呜呜的都是凄惨的哭泣,鲜血从墙沿渗透出来,流到我们的脚底。不管怎么跑,怎么跑,我们仿佛都只是在原地兜圈,逃不出去。

“这里!”

一侧的房门突然打开,沈居安疯狂对我们招手让我们躲了进去。

“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恨的,也够了。”

门外是玉欢的脚步声,嗒嗒地踩着节奏。沈居安的眼神里是无限的悲伤,语气却满是坚定。

跟着沈居安,我们又一次来到了那个阴暗的阁楼,那个所有恨开始的地方。沈居安慢悠悠地洒着酒精,低声哼唱着什么,仿佛在哄小孩子睡觉一样,温柔细腻,让人安心。

酒精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沈居安轻轻划着了一根火柴,跌落地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奇怪的是虽然置身火海,我却没有感到炙热。远处,先是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慢慢变为低声的啜泣,才发现那个玉欢,还是脚上铐着锁链的女孩,将头轻轻埋在沈居安怀里。

“该走了呀。”沈居安微微笑着,“这个世间如此待你,你又何必强留。一起走吧,去哪我都陪你。”

“听说了吗!河那边的鬼屋前几天莫名其妙发生了火灾,整个屋子都烧没了!”

学校里,偶尔还有人议论起。

“其实沈居安早就布置好了这一切吧。”妙姐说。

“是啊,你们也听见了吧。他说,他只是觉得,这如梦的人生,若是没人知道,似乎就太可惜了吧。”

我看着窗外,心底是释然,却说不出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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