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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力都听好了,下午割麻喽!”生产队长的哨子声响过之后,就是队长那老鸭子般吼声,从庄子的南头一直飘到庄子的北头,绕了一圈之后,村子里重新陷入寂静。
不大会儿,有人陆陆续续手提镰刀走出村子,向村子后面的麻地走去,慢慢聚集在一片看不见头的碧绿的麻地边上,等待人聚齐,也等待着队长的一声令下。
队长火急火燎地赶来,喊到:“都到齐了吧?”
“差不多了吧,该来的都来了,有事不能来的,应该就不来了吧!”大个子北依泉说。
“那行,查查趟,咱一共二十二个人……别忙,让我想一下,我记得一共四百趟。来,一人先查二十趟,看看我记得对不对。”然后又指着孟庆辉和北依泉说道:“你还有你,你俩个子大,有劲,跟在他们后面,捆跟拉,就交给你俩。捆好了就拉去三角汪的边上,老年人在那儿等着撸麻叶,打捆,今天晚上都送下水,沤上,才能收工哈。”
“队长,正好四百趟。”老李朝队长喊道。
“好,那就开始干吧。都加加油,有意见的就提,别在背地里瞎咕叽。咱言论自由,要敢想、敢说、敢干。”队长邵士华吆喝着。
三个多小时之后,好几个人都割到头了。站在地头看过去,一直能看到自留地菜园子边缘河沿上的大树。那几个力气弱的,速度稍慢一些,先割到头的人休息了一会儿,都回过来给他们接趟子。大家一起围拢过来,一人一刀,一片站着的麻很快就被放倒了。
“割完了哈,都别闲着,帮着捆。那个,胜利,你再去找辆车,帮着一起拉。”邵队长不停地穿梭着指挥。
三角汪的周三个边,一边靠着大路,那两边都靠着场。因此,靠近汪的路边和场边都堆满了割下来的麻杆子。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们也快速地把麻叶撸下来,还有好多成熟的麻籽。队长让大家把种子收好另放一边,晒干了,明年可以做种子使用。
太阳快落山了,所有的麻叶都摘了下来,并打扫干净。邵队长让几个壮劳力下到水里,岸上的人们将重新捆好的光秃秃的麻杆推到水里,在水里接应的北依泉和张胜利,用脚将麻杆压下去,并挖起汪里的淤泥盖在麻杆上,让它们不要浮出水面。当所有的麻杆钻入水下,戴上淤泥的帽子,这活算是完全干了,就等一个月之后,等麻杆表面的比较硬的一层壳,慢慢被沤烂分解脱落之后,麻杆可以被捞起来,冲洗晒干,那一页一页光滑顺溜的麻便生了出来。
年底分到各家各户,人们便可以捻麻绳,纳纳鞋底,做各式各样的鞋子。每到深秋季节,队里就会请来打绳子的师傅,打出一根根像大麻花一样粗的麻绳,而且很长,叫车络,专门放在马车或承载力很大的重力车上使用。
当然,这种绳子现在已经没有了,被又轻又结实的尼龙绳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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