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子下令将逃犯一个一个地用绳子捆起来，跪在地上就地开始审问。小喽啰把一个逃犯拉到土匪头子前面，按倒在地上。
土匪头子问：“3号洞里的那个人呢？”
“我真的不知道哪个是3号洞里的人？”
“他娘的，给我打！”一旁的土匪对着他就是一顿枪托，打得当场昏迷了过去，浇上一盆凉水继续审问。
“你还说不说？就是那个带你们逃跑的人。”
“我说我说。到了一个岔路口，不知道往那个方向跑，我们分成两路，他带着几个人从右边走了。”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半夜里，我只听着有人喊着要逃跑，相互之间把身上的绳子解开后，就跟着他跑出来了。”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李宝龙，我也不认识他，是在逃荒的路上偶然碰到。”
“好一个李宝龙，你有种！”土匪头子气呼呼地吼道，对着那个逃犯的头开了一枪，脑浆瞬间迸裂。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同伴已经命归黄泉，其他的人都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土匪头子又吼道：“把那个女人给我拉上来。”
李宝春还不知道是在说自己，等她反应过来时，土匪已经抓住她的衣领，一把就推到土匪头子的前面。土匪头子从挎包里取出一个铁棍，交给手下放到炉子上烧，李宝春知道要接受酷刑，眼泪像雨水一样刷刷往下流。
土匪头子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李宝春知道哥哥名字已经被出卖了，她再说出自己的名字就会有更多的牵连。
她低声说：“我叫张灵儿。”
“刚才你们那个同伙说的是否都是实话？”
“都是，都是，千真万确！”
一会儿，那个手下拿着烧红的铁棍交到了土匪头子的手里，土匪头子看着发红的铁棍，放到李宝春的身上滚，衣服很快就被烧穿了，李宝春发出极其惨烈的哀嚎，土匪们看着却在放肆狞笑。在土匪头子的残忍的折磨下，李宝春很快失去了知觉，土匪们将她的衣服扒光，在光天化日之下，轮流在她身上发泄兽欲，直到把她折腾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土匪头子让手下把那个鳏夫和剩下的几个人拉到院墙跟前，背对着他们，土匪们就开始了最后的疯狂，把几个人当作活靶子毙了，带上人马撤走了。
土匪们撤走后，村民们来到鳏夫的家时，已是血流成河，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在院子里横七竖八地摆着。他们将尸体用一些破旧的衣物包裹后，拉到荒野里找个地方埋了，也好让这些可怜的孤魂入土为安。
当村民们在抬李宝春的尸体的时候，她突然动了一下，村民李栓儿摸了摸李宝春的血脉，还有微微地跳动，再摸摸她的口鼻，似乎也有一些微弱的气息。他对着大伙说：“我们没有能力帮助这些逃难的人，但对这个还有一口气的人，还得讲点人性啊！别将她的尸体抬走，能救一命算一命。”
在场的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有的人依然害怕土匪杀个回马枪过来，找他们算账。然而，李栓儿坚持说：“为了搭救这些人，老鳏夫死不瞑目，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吗？你们没有人管，我收留，大不了土匪把我的命要掉。”此时，村民们再也没有人说不要李宝春的话了。几个村民赶快过来，抬着李宝春就往李栓儿家里去，其他的人依然再处理死难者。
当李栓儿和几个村民把奄奄一息的李宝春抬到家里时，看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着实把妻子阮小菊吓了一大跳，等问明白原因后，才让李栓儿把人抬到北屋的炕上。李栓儿和阮小菊都是善良人，村里谁家有困难找上门来，他们绝不推辞，能帮多大忙就帮多大忙，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两口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生孩子，无奈之下，就抱养了李栓儿姐姐家的一个孩子。
阮小菊看着李宝春，满身都是被土匪用铁棍烫出的口子，心里就像刀割一样。她小心翼翼地解开李宝春的衣扣，衣服早已和皮肉相连，稍微一扯，李宝春就抽搐一下。为了减轻李宝春的疼痛，她用布子蘸上点水，慢慢地把与血肉相连的衣物揭开，清理完周围的淤血后，敷上一把草药，用一条帆布带绕着身子包扎起来。
阮小菊的娘家在邻村，父亲阮朝贵是个郎中，她打发李栓儿赶紧去请父亲过来看看。李栓儿三步并作两步跑，气喘吁吁地来到岳丈家里门口，正好碰上出门的丈母娘，他没有来得及给丈母娘打招呼就跑进来屋里，一看屋里岳丈不再，又折回头来。
丈母娘问到：“你像个疯母鸡，在跑着干啥呢？”
“家里有个人快不行了，我来请岳丈过去看看。”
“小菊生病了吗？”
“不是的，给你也说不清……”
丈母娘回了一句：“你岳丈中午出去就没有回来，你到王掌柜家的榨油坊门口去看看，他也许在那里下棋呢。”
李栓儿又是一阵猛跑，刚出门就有一只猫窜出来，他左躲右躲都没有躲过去，不偏不倚地踩在猫身上，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叫，他也绊倒来了个狗吃屎。他觉得越是着急就越不顺，连猫都要当人的路。从地上爬起来，他拍一拍身上的土，转过巷口，直接往榨油坊跑。到了王掌柜家的榨油坊门口，李栓儿看到岳丈正在和一个光头下棋，盘面上岳丈这一方有士相都全，还有一车一炮，对方也士相都全，有两马一炮，两个人正走得很焦灼。
李栓儿挤进看棋的人群，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岳丈说：“家里出人命了，你赶快过去看看啊！”阮朝贵知道事情肯定很急，要不李栓儿不会跑到棋摊子上来找他。刚要起身，对方扯着他的袖子不让走，非要挣个输赢才肯罢休。看棋的人也觉得很遗憾，偏偏旗鼓相当的时候不下了。
阮朝贵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棋子，跟着李栓儿就往家里走。一路上，李栓儿向岳丈说了土匪血洗鳏夫家的事情，一伙人死得就剩下了一个有口气，就这个都满身是伤，气血一会有一会没有的。阮朝贵匆匆忙忙走进家门，背上药箱就跟着李栓儿走。
到了李栓儿家，阮朝贵看着李宝春脸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满身都是伤口，在她的右胳膊动脉处按了一会，神奇凝重地说：“这孩子气血运行缓慢，且有不规律的间歇，寒痰淤血，气结不疏，脉气阻滞。看来伤得很重呐！我先开点中药，你们给她煎好后温服下去再说吧。”
阮朝贵从药箱里取出一张纸，奋笔疾书地开出一副中药方子：破故纸85克，骨碎补30克，肉苁蓉30克，黑穞豆30克，当归30克，鸡血藤膏15克，三七15克，血琥珀9克，麒麟竭15克，沉香(另研)15克。前8味共为细末，连同后5味和匀入鸡血藤膏，再入炼蜜，每丸重9克。每天服2丸，开水送下。
阮朝贵把药方递到李栓儿的手里，吩咐他到杨掌柜的中药铺去抓药。李栓儿遵照岳丈的吩咐，又是一路小跑取回了需要的各种药材，阮小菊已经把药碾子、药罐子等都一应准备好了，李栓儿一进门就开始配置丸药。
阮朝贵对女儿阮小菊说：“这副药的药性很强，千万不要给病人多服，否则会急火攻心啊！不过，我看她伤势严重，今天就给她服上3丸吧。你家里还有些外敷的草药，你就每两天给她身上换一次。”阮小菊按照父亲的要求把丸药配制好后，给李宝春用用温开水服下2丸，盖上被子让她休息。
阮小菊对父亲说：“他们这一伙人是从山西来的是逃荒人，路上被土匪俘虏后逃出来，跑到村里时，他们一家接一家地敲门，没有人敢收留他们，到了村头的老鳏夫那里，终于落下了脚。土匪追上来也是挨家挨户地搜查，村里有人不堪忍受土匪的摧残，走漏了风声，鳏夫家里遭到血洗，除了这个姑娘还有一口气外，其余的人全部惨遭杀害，就连收留他们的老鳏夫也没能幸免一死。”
阮朝贵听着女儿的诉说，顿时老泪纵横，对土匪的残暴行径恨得咬牙切齿。他说：“经历了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官吏横征暴敛。辛亥革命之后，腐朽到底的清政府被彻底推翻，国家并没有因此走向强盛，现在军阀混战，枭雄林立，土匪猖獗，老百姓的日子真是太难过了。”
阮小菊说：“是啊！就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庄，土匪说来就来，比他们自己的家还随便。这次的扫荡虽然针对的是一伙逃犯，但土匪残忍的手段也让村里的人感到心惊肉跳。”
阮朝贵说：“我听说有的地方已经有什么游击队地下组织，专门对付那些贪官污吏和土匪强盗。”
李栓儿激动的说：“但愿我们这里也早一点来地下组织，把这些狗Х的土匪斩尽杀绝。”
阮朝贵接着说：“这些从山西来的逃荒人也是生活所迫，要不然谁还跑出来讨生活。偏偏又遭遇了土匪的抢劫，连命都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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