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槐树街时,根茂婶他们早已扬完了场,正往蛇皮袋里装麦子。“你两个疯美了!”正秀斜他们一眼说。正淑没做声,红着脸笑笑,急忙过来帮正芳张口袋,正芳却拿胳膊拐抗她一下,说:“避!闪远些!都清白了,叫你来献殷勤!”正淑不由的心中一恼,一拧身就走。根茂婶望着她的背影,笑骂一声:“这个死女子!”见成水傻站在一边,一脸的不自在,就吩咐他:“成水,你跟金成往回拉麦吧。”成水便笑着过去,跟金成合伙提了一袋子麦,往架子车上放。……
金成拉着架子车,成水在后面推着,根茂婶提着手摇风扇,正霞、正芳每人拿两个簸箕,正萍扛着耙,正秀手空着,都跟在架子车后面。一行人逶迤回到院中时,却听见屋中隐隐传出一阵抽泣声。根茂婶便跟正芳说:“你可把正淑给惹下了!”正芳说:“她活该!”
将麦子在堂屋放好后,成水手也没洗,就急忙去了正淑的卧房,却见她正坐在床边垂泪,哽哽咽咽的,嘴只个抖。他便说:“你咋这么娇气,有啥哭的呢?”正淑锐叫一声:“你避!”嚎啕大哭起来。成水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她身边默默地坐下。
堂屋里,金成小声跟正霞说:“你去劝正淑两句吧。”根茂婶说:“不用劝,过一会儿她自己就好了。”可正霞还是掀帘子进了正淑的闺房,对成水一笑说:“你先出去一会儿。”
成水刚出来,就见正芳蹲在地上一边洗手一边说:“做了啥赢人的事了?还有脸哭!”成水听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讪笑着,正欲去一旁坐下时,正淑在房里又锐叫了一声:“我再没做啥,也轮不到你教训!”正芳还一句:“你是谁!我敢教训你?给你笑还来不及呢!”
根茂婶脸突然阴了,指着正芳骂道:“没见过你这么不是怂的东西!”正芳手也不洗了,猛站起身,一脚踢翻盆子,满含着两眶泪,踉跄抢进根茂婶的卧室,哇一声哭了,边哭边说:“就我下的苦最多,就我最不是怂!”
金成急忙一拉成水说:“走,咱去正祥哥屋里坐一会。”望着他两出了大门,根茂婶叹一口气,自言自语一句什么,就去了厨房,正秀也跟进了厨房。正萍却踅进母亲的卧室,劝起正芳来。
约莫过了半个来小时,正萍又来到厦房,见金成、成水跟略带醉意的正祥正坐在沙发里边喝茶边说话,便说:“饭熟了,请你两个亲自去吃。”金成笑问:“她两个还哭不?”正萍也一笑:“你就不盼人好!”
吃毕饭,已快七点了。正芳、正萍便急乎乎背了书包,噔噔出了门,飞也似的往学校去了。
正淑因预选过后,学校对他们这些预选上的学生纪律上并无严格要求,学习全靠自觉,便不甚急,坐在卧室了慢吞吞梳了半日头,又淡淡的抹了点口红,才收拾起书包来。成水就坐在床边,耐心等着她。
就在她往书包里装第二本书时,正霞进来了,说:“成水,你先走吧,我给正淑说几句话。”成水便站起身说一声:“那我先走了。”掀帘子出去。听着他的脚步声已出了院子,正霞这才压低声音说:“正淑,晚上不去学校了,陪我去跳舞吧。”
正淑脸上略露难色说:“可是……,马上高考了,我还想抓紧复习呢。”
“复习个啥?”正霞说,“妈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跟张成水钻到一堆儿,还能复习成?我上学时候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正淑便把头一低,不言语了。
八点左右,正淑、正霞、金成来到了金源舞厅。
李大明早已精神抖擞地坐在舞厅门口,见了他们,从从容容地站起身说:“正淑来了,稀客。”正淑微微一笑说:“我不太会跳,我姐硬给拉来的。”李大明说:“跳舞比念书容易得多,学一晚上就会了。”正淑欲掏钱买票,李大明忙挡住说:“今儿你们第一次来,免费。我这儿对头一次来的客人从不收钱的。”正淑便头昂着进了舞厅大门,正霞对李大明笑一下,也进去了。金成却留下来,跟李大明说了半天话才进去。
他们是来的早的。不算他们,舞厅里只有六七个人,只有一对在跳,其余的人都在一边坐着,或喝饮料或抽烟。正淑正霞也在一边坐了。金成进来后一眼瞅见她俩,就去正霞对面坐了。
金成笑问:“正淑,你这不是第一次进舞厅吧?”正淑一笑说:“以前总共只跳过两次。”金成便又说这家舞厅如何如何的好,李大明如何如何的有本事,为开这舞厅借了不少钱,现已挣了至少好几万了云云。正霞也时不时附和几句。正淑听得只个笑,并不插话。
少顷,李大明进来了,却一只手提着两瓶啤酒,另一只手握着摞在一起的两筒健力宝,径直朝正淑他们走来,在张金成身边坐了,正好跟坐在正霞身边的正淑对面。他先给了正淑正霞一人一筒饮料,又将两瓶啤酒的瓶口往一块一并,看准了,手在瓶底一拍,两只瓶盖同时打开了,便递给金成一瓶。金成说:“你开啤酒的技术还可以。”李大明说:“这算啥?”喝了一口啤酒,金成也喝了一口啤酒。正霞也早拉开了健力宝拉盖,在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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