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着一件大红色的吊带连衣裙斜靠在鲜红的沙发里,一双仿佛在水里浸泡过的苍白手指轻微着晃动杯子里淡红的酒水。吊顶上昏暗的灯光散漫地扑在脸上,把那一双幽怨的眸子抹上一丝神秘色彩。
破旧的地毯上凌乱的摆着两只鞋,茶几上到处是空瓶子还有揉皱的纸巾。她哭过,带着一种莫名的伤悲与无助。就好像一个人穿梭于茂密的丛林里,成群的乌鸦在头顶盘旋,等着啄她身上一块肉。而她一边拼命的跑着一边却又想尝试下被死亡吞噬的滋味。
她曾经无数次假想自己死亡的姿态,最美的应该是安详与微笑。听着来自亲人的痛哭她会流泪与心痛,可若听到一些小人的嘲笑,她就恨不得立马起了身,用拳头状的双手拼命砸向他们的脸庞,并恶狠狠地诅咒他们一定要下地狱。
她是如此得气愤,那就像一团燃烧在胸口的火焰,不停地在熏蒸着煎熬着内心。
可她无法宣泄出来,因为她要生存,她就得学会适应,学会虚伪。
每当夜幕降临,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当褪下重重的外壳,她都会站在镜子面前神经似的咒骂或是大笑。
一个赤裸裸的本性与一个假惺惺的人性相互撕扯着、占有着她的灵魂。她在虚幻与真实中反复徘徊,像一朵丢弃于玫瑰园里的百合,竭力掩饰自己尴尬的身份。
2:
今夜,她突然想尝下醉酒的滋味。不,确切的说她想感受下那丢弃已久的原本自己到底是何模样!
如此,即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别人也不会计较什么。
她摇晃着身躯,在迷迷糊糊中,灵魂慢慢脱离,从一扇半开的窗户飞向街头,飞向夜空。
当她来到那个变态的女上司家时,她正躺在浴缸里哼着小曲,闭目享受。偶尔得还用修饰精美的指甲盖从鼻孔里抠出一小块鼻屎,放在两指间不停地揉啊揉。
“她竟然有这嗜好,”她皱着眉头默默惊叹。随即小心翼翼地拧开水龙头,一股冰凉的寒水直喷在她脸上。她看着她尖叫一声,光着屁股从浴室跑出去,忍不住弯下腰哈哈大笑起来。
她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重量立刻减轻一些。于是又飞奔似的来到她的死对头那里。这次升职论能力论资历她哪样都比她强,可偏偏让她做了总监的位置。
于是带着一丝好奇,她推开了她卧室的门。屋里一男一女正缠绵着,她害羞地捂住脸庞却诧异的发现那个销魂自在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以君子自谓的老总。
“真是无耻,”她低吼着却也很快释然,用出卖自己的肉体换得的地位,她是从心里鄙视的。
再来到那个正狂热追求她的男人家。她猜测他现在是不是对着她的照片诉说思念抑或正准备明日要送给她的礼物?
瞧,他正在神采飞扬的打电话。她凑过耳朵听,却由高兴变为震惊直至恶心。面前的男人正炫耀着自己的进展,并信誓旦旦的称这个赌注他一定会赢。他追过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不上钩的,他的理想就是要尝遍不同种类的女人。
“混蛋,”她咒骂着“他把我当成什么了?幸亏我一开始就对他没感觉。”她长吁一口气,这个地方她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3:
为了给自己找点美好,她又来到一个最近与她走得比较近的朋友那里。或许从她口中她能听到一些有关自己的溢美之词。当她来到她卧室的窗口时发现她正躺在床上,悠哉的敷着面膜,旁边则躺着她的老公。
她仔细的听着他们的闲聊,听着听着却听见一股鄙夷:“就她那样也算美女?没胸没臀,穿的衣服—哎呦,简直像个卖菜的老妈子!”
“什么?她心里咯噔一下:“她不昨天才夸自己新买的衣服很得体嘛?还说自己很有品味?” 当然,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多么滑稽。
从“朋友”那逃出来后,”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漂着。
她突然发现,这来往的人群都戴着一副厚重的面具穿梭在各种场合里。而在他们谦和温润的背后都站着一个个长满獠牙的小鬼,尖着嘴,邪恶的笑着。她有些厌倦了也有些累了,于是回到家,在浓浓的酒香里,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照例戴着面具,和每一个遇到的人热情打招呼并露出最天真的笑容。
“既然所有的人都戴面具,多戴我这一顶又有何妨?”她这样想着,心里也理所当然的接受一切谄媚与讽刺:尽管在她背后有一双眼睛像看猴似的看他们在那假惺惺地演戏!
也许我们都需要戴着面具生活的。
把自己最率真锋芒的一面慢慢掩饰起来,从而戴上另一副圆润玲珑的最起码与这个世界迎合的面具。
去熟悉着,去习惯着,去麻木着~
网友评论
大赞~
把自己最率真锋芒的一面慢慢掩饰起来,从而戴上另一副圆润玲珑的最起码与这个世界迎合的面具。
去熟悉着,去习惯着,去麻木着~
虚伪是人生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