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华和毕春花,是一对夫妻,两人恩恩爱爱,过了一辈子。
王文华,出生于六十年代初期,当时父母难得动脑子,就请旁边人给他起了一个叫文华的名字,王文华。
王文华在家排行老八,因此人们便又习惯叫他王老八。时间一长,人们只记住了他叫王老八,而对于他的真正学名却鲜少有人知道。
到了王老八谈婚论嫁的年龄时,他爱上了镇上的毕春花,便不惜一切代价,穷追猛打,直到毕春花点头答应为止。
结婚后,王老八经常出差,十天半月不回家。回到家,一有时间,便被他的那帮难兄难弟们叫去,不是聚在一起喝酒,就是结伴去钓鱼。
他的爱妻毕春花,正处于如花似玉的年龄,人又长得乖巧可爱。时间一长,空房难守,毕春花便经不起他人的挑逗诱惑,于是就和一个大她不多的男人好上了,这一来二去,非止一日。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街坊邻里,颇有察觉。由此而来,一些闲着无聊的老太太和小媳妇们,便以此为谈资,背着王老八和毕春花,在茶余饭后,街道路旁,水井小河边等地方,交头接耳,悄悄议论八卦着。
对于这些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王老八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但他不露声色,照样我行我素。有一天他出差,走之前他装作没事人似的,跟毕春花说,这次出差要去三天。
然而,他第二天就回来了。到了晚上十二点钟的时候,他出现在了自家门口,然后开门进了家,进了卧室……
毕春花衣着不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羞愧不已:
“我错了。要打要杀随你便。”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
王老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早已准备好的粉面药,递到毕春花的手里。
“你就这么狠心?”毕春花用一双失望透顶的双眸看着对方。
“我狠心?你是说我狠心吗?我告诉你,毕春花,你知道吗?你给我带了一顶绿帽子,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我若狠心,今晚就不会放他走。我若狠心,你和他现在早已被人五花大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既然这样,我无话可说。在我死之前可以提个条件吗?”毕春花心灰意冷且坦然道。
“说!”
“我要走,也得先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走。”
“随你!”
毕春花离开后,去了厨房先烧水,又到卧室,从衣柜里取出结婚时穿过的红色礼服,和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又从抽屉里取出了化妆用的胭脂和粉什么的。等锅里的水开了,毕春花才开始在木盆里把水调好洗澡。毕春花苍白着一张脸,欲哭无泪,她边洗边在脑海中酝酿着遗书事宜。
这时王老八在外屋,拿过桌上搁着的一瓶酒,自酌自饮了起来。一想到在卧室看到的情景,王老八就气得不行。
心想,都这个时候了,这毕春花还真会磨蹭,洗个澡也要这么久,将死之人,还洗这么干净干嘛?
他举着酒杯,在眼前晃来晃去,自问自答:“你说,这人活一辈子图个啥?
图金银财宝?不对!
图美女如云?也不对!
图开心快乐?
对!对!对!
那别人说三道四,我开心快乐吗?
我不开心!我也不快乐!
那毕春花若是死了,我开心快乐吗?
我肯定不会开心!也肯定不会快乐!
既然不开心又不快乐,我又何必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又何必要置她于死地?
我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
其实,人活一辈子就是图个开心和快乐!”
这时,毕春花出来了,从头到脚,一身红色的结婚礼服,鲜艳夺目。化妆后的毕春花更加的漂亮可爱。这套结婚礼服,当初还是王老八与毕春花,在省城一服装店看中并亲自买下的。
王老八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曾经的爱妻。不,是新娘!是我曾经花心思千方百计娶进家门的新娘。曾几何时,我却在不知不觉间冷落了她?
今晚的新娘可真漂亮!王老八感慨万千。
毕春花上前,夺过王老八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她放下酒杯哽咽着说:“你不能再喝了,借酒消愁愁更愁。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我罪该万死!我刚刚写了一封遗书,放在床头柜上。我的死与你无关,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伤害和影响。我走后,你要少喝酒,好好善待自己!”说完,毕春花便转身离开,去了厨房。
王老八坐在桌旁愣了一下,突然不加思索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进厨房,挥手打翻了毕春花手中的杯子。转身便将毕春花紧紧地拥入怀中,生怕她下一刻就会离他而去一般。
这一刻,他的心似乎踏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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